一个时辰之后,许梁和三边总督杨鹤,师爷宋时文同时出现在总督府大门口。
而总督府门外的亲兵,乃至于外面的上万梁军将士,看见杨总督居然十分客气地将许梁送出衙门外。
许梁朝司马求道和铁头两人微微一点头,令梁军放下戒备的状态。许梁回头朝杨总督拱手道:“总督大人,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杨总督嘴角一阵抽搐,闻言却是强笑道:“许将军只管约束好你的部将,本督这边,许将军不用担心。”
许梁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自己的坐骑前,跨上马背,朝梁军喝道:“收队,回平凉!”
随着许梁下令梁军撤出固原城,包围总督府的上万梁军排成长队,有序撤离。三边总督杨鹤与师爷宋时文在固原城楼上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梁军方阵离去,那骑兵营最后纵马离去尘土飞扬的场面,杨总督的脸色便很难看,同时心底也是一阵后怕。
“许梁这厮,竟当真敢率大军包围固原城!此人无法无天,日后若是不能一击制服,可千万不要惹怒了他。”杨总督神色复杂地朝师爷宋时文说道。
宋时文涨红了脸色,沉默不语。此次让许梁欺负到家门口来了,宋时文视为奇耻大辱。
两人在城楼上各有所思地站了一会,忽听得城上守城军士叫道:“快看,万将军回城了!”
杨总督和宋时文放眼看去,只见在梁军离去的官道尽头,固原游击将军万文山领着一支军队朝固原城走来。
杨总督看得面色一沉,冷哼一声。
宋时文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这万文山回来得可真及时哪!许梁刚走,他便回来了!”
这时,又有士兵指着城外惊奇地叫道:“咦,那不是陆知州的马车吗?陆大人也回城了!”
在城外的偏离官道的另一条小路上,固原知州陆澄源那辆标志性的马车晃晃悠悠地朝固原城赶来。
宋时文气极而笑,正要再讥讽两句。只见三边总督杨鹤怒哼一声,拂袖下城去了。宋时文愣了半晌,朝城外的两支人马冷笑数声,也跟着下城去了。
许梁率梁军回到平凉城外。司马求道带着梁军回东大营驻扎,而许梁自进平凉城。
平凉城门口,平凉知府陆一发,同知黄道周,平凉副总兵戴风。游击罗汝才,平凉知县郭天叙等人早就翘首以盼了。见了许梁的马车入城,黄道周一个箭步跑到马车前,迎着刚欲下马车的许梁,愤愤然叫道:“大人,这回你太冲动了!”
许梁要率梁军逼迫三边总督杨鹤的事情,自东大营出发之前便与几位心腹做了安排,而陆一发和黄道周等人,却是没有通知的。全不是说许梁对这两人不够信任,而是许梁明白。陆一发和黄道周两人虽然忠于自己,但骨子里多少还有一些忠君的情愫。
特别是同知黄道周,许梁担心,如果将自己的打算提前告诉了黄道周,以黄道周的禀性,他会拼死拦着自己。
面对黄道周的指责,许梁不以为忤,朝城门口的一众心腹拱手笑道:“让各位担心了,所幸此次行动目标已经圆满达成。”
众人听了,脸上浮起如释重负的笑容。戴风追问一句:“可曾杀人?”
许梁微笑道:“兵不血刃。”
众人听了,皆欢快地笑了起来。于是簇拥着许梁入城,一行人径直进了许府里。
在许府的客厅里,许梁将此次率军逼迫三边总督杨鹤。保全梁军番号的经过简要地叙说出来。
“此次杨老匹夫多半是被本官吓破了胆,而且已经上书朝庭,梁军番号的问题,短时间内是不会撤消的了。”许梁看着众心腹,说道:“但是杨老匹夫此次吃了大亏,他必不会善罢干休。所以,我想要求各位,这一段时间还是要与老匹夫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大人放心,我等晓得。”众心腹说道。
将众心腹送出许府,许梁便去了许府内院,那里,许府的大夫人冯素琴正准备好了一桌子酒菜,在等着许梁回来。
许梁看了眼桌上的酒菜,搓了搓手,坐下,朝冯素琴笑道:“夫人算准了我这个时候回来,特意让厨房备下的?”
冯素琴替许梁倒上酒,仔细打量许梁一眼,道:“听闻相公凯旋归来,妾身特意让厨房备好酒菜,为相公庆功。”
许梁哈哈一笑,赞道:“夫人有心了。”他知道自己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冯素琴在家里一定很为自己担惊受怕,便举杯朝冯素琴示意道:“叫夫人为我担心了,这杯敬夫人。”
……
饭后,许梁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冯素琴替许梁端了杯热茶,放到旁边的茶几上,冯素琴说道:“相公,蜂窝煤的事情,平凉商会的几家成员都同意采用咱们的煤和灶,另外陆一发大人已传令平凉府各级官衙,一律使用梁记的蜂窝煤。”
平凉官府和平凉商会会同意使用蜂窝煤,这原本就是在许梁意料中的事情,闻言,许梁仍未睁眼,而是淡淡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冯素琴妙目嗔了许梁一眼,又道:“只是这其中却有一个问题,蜂窝煤的生产地在汉中府,与平凉府相隔太远,梁记的蜂窝煤要从汉中运到平凉来,靠马车运送的话,光这运输费用就是笔很大的浪费。”
许梁这才睁眼了,看着冯素琴道:“蜂窝煤原本就是走的簿利多销的路子,如果距离太远,运费成本过高的话,那利润便要大大缩减。这是我先前的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