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梁抬头看去,只见固原游击将军李英一脸惊喜地走过来。
“还真是许大人!”李游击抚掌,乐呵呵地笑道:“末将见过许大人!”
许梁道了声免礼,打量着李游击,但见李游击此刻一身宽松的长衫,头戴方巾,脚踏马靴,腰间随意地系了块布腰带,看上去很是放荡不羁。
许梁惊奇的问道:“李将军咳咳……越来越文雅了……”
旁边固原知州陆澄源听了,险些笑出声来。别人不清楚,陆知州与李游击同在固原州内,对李游击的事情最是了解。李游击原来的亲信手下在攻打平凉的时候,基本上死了个精光,成了光杆司令。好在三边总督武之望比较欣赏李游击,从牙缝里省出点银子,帮着李游击又组建了一只两千人的队伍,然而好景不长,前不久李游击奉武总督的命令,带兵前往汉中想要从起义军中重新夺回粮道之时,又被起义军首领大梁王打了个稀里哗啦,手下将士或死或散,跟着李游击逃回固原的不足百人。
如此一来,李游击又险些再当了回光杆司令。但这回武总督再也拿不出钱来给李游击再招募士兵了。是以,李游击这些日子,几乎日日混在茶楼酒肆当中,看似放荡不羁,实则是酸楚无奈。
李游击脸色微红,干笑道:“许大人见笑了。”又热情地朝许梁道:“许大人,有道是相请不如偶遇,今晚末将做东,陆大人也一道去,今晚咱们三在倚翠楼不醉不归。”
陆知州赶忙说道:“李将军说晚了,下官早就在倚翠楼订好了。”
李游击一听,立马喜笑颜开,抚掌笑道:“那敢情好!许大人,请!”
许梁摇头苦笑不已,如果仅仅是陆澄源。自己自然是可以大方的拒绝的,现在再加上个固原游击将军李英,许梁便不太好一走了之了。当下便随着这两人朝那倚翠楼走去。
拐过两条街道,越往前走。周边的影致越妖艳。待三人站到了那倚翠楼不远处,许梁看着那彩楼欢门,听着里面的莺莺燕燕,不禁眼都直了。瞪目结舌地看着陆,李二人:“这就是倚翠楼?这是个吃饭的地方?”
陆知州和李游击双双给了许梁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嘻嘻笑道:“大人,这地方环境好,服务周到,酒菜也算一流,正是吃饭的最佳场所。当然了,酒足饭饱之后,大人您要是有兴趣放松放松,那也是方便得紧!嘿嘿。”
许梁暗道,难怪要叫倚翠楼呢,光听这名字便知道是个什么场所。说起来许梁自从来到陕西省之后,一直事务繁忙,再加上家里有三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侍候着,倒一直没机会去深入了解一番平凉府的烟花柳巷,今日居然就站在这倚翠楼门前,机会难得,何不……进去看两眼?他有些意动,只是再看一眼身上这件绯红官袍,皱眉说道:“如此烟花之地,我这一身官袍。就这么进去未免太招摇了吧?”
陆知州嘻嘻笑道:“大人尽管放心,这倚翠楼算得上是固原城里最好的一家,大人尽管放心随下官去便是,保准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许梁将信将疑。随着陆知州往前走,不料却没有直接进倚翠楼的正门,而是绕到后面,陆知州轻车熟路地拍开一扇小门,将许梁和李游击领进了倚翠楼里面。
负责开门的是一位扎了两支小辫子,十一二岁的黄衣丫环。她显然是早就认识陆知州的。带着人穿过倚翠楼后院的小花园,进了一栋精致的小楼。
许梁跟着往里走,李游击啧啧有声地朝陆知州叫道:“陆大人,了不得呀!若非今晚跟着陆大人进来,本将军还从不知道倚翠楼后院,居然有这样雅致的所在。”
陆知州暗自嗤笑一声:就你那赳赳武夫的样子,也想扮文雅,装斯文?他状若讶异地问道:“怎么,李将军以前从未来过这里吗?”
李游击顿时满脸惭愧,吭哧着不回答。
黄衣丫环将许梁等人引进小楼里,只见小楼里面布置得极为香艳,淡粉的垂幔挂满了四周的窗棂,两盏长信宫灯照亮了室内,一幅大号的鸳鸯戏水屏风将小楼隔成两片空间,外边一张四人坐的小圆桌子,桌上早摆放了些冷食果盘,紧挨着屏风的是一个大铜鼎,里面的无烟兽炭燃得正旺,将屋内烘得暖洋洋的,檀香混着胭脂水粉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令人心思神往。
许梁等人轻轻在小圆桌上坐了,过了一会,便见那黄衣丫环引着另两名秀气的丫环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美酒端上来。许梁趁着这空档,朝屏风后看了一眼,一眼便看见了一张淡粉帐帘罩着的床,帐帘旁边挂着件薄如蝉翼的长裙,一双绣花鞋端正地摆在床下的地上……这竟然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按说许梁已经有了三房夫了,早过了青涩的年龄,然而见此情景,不禁感到口干舌燥。
酒菜上齐了,桌边侍候的丫环们将三位大人的酒杯倒满,陆知州端杯朝许梁恭敬地笑道:“许大人,以前下官自不量力,妄想与许大人一争高下,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承蒙您大人大量,不计较下官以前的冒犯!下官早就下定了决心,日后唯许大人马首是瞻!”说罢,陆知州一仰脖子,一口干了。
许梁见状,暗自点头,心道这陆澄源转变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此刻陆澄源能够当面表态,许梁还是比较满意地。当下也喝了一杯,嘶哈一声,道:“陆大人,从今往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