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许梁问道。
“唔,”王知县回过神来,满意地看一眼许梁,徐徐说道:“本县看这折子写得挺好,抓住了基本事实,这么呈上去没什么问题。”
许梁难为情地说道:“下官还是觉得,没能将县尊大人高瞻远瞩,提前布控,这才使下官能够侥幸斩杀寇首孙一虎的意思表达清楚……”
“哎,许老弟过谦了。”王知县乐呵呵地说道。
许梁见王知县是真乐呵,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上前两步,拱手说道:“既然县尊也觉着没问题,下官想请县尊替下官上这道折子,呵,县尊您知道的,下官虽是建昌的官员,却是无品无级的,人微言轻,远没有县尊大人说话来得有份量。”
“哦,呵呵,这倒是。”王知县听了受用得很,大度地说道:“既然这样,那许老弟就将折子放我这,一会我让人给递上去。”
许梁又是一番感谢,感谢完,正要退出二堂,王知县叫住道:“哎,许老弟啊,一会你带几个人,给城东头驻扎的于千户的营地送一批酒肉过去。”说完,王知县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唉,也不知道这于千户是怎么回事,进城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要在本县驻扎一个月,想不到昨天就变卦了,说是军务紧急,明日处决了那五百名投降的水寇,后天就拔营回南昌,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许梁听了,似有所悟。他出了二堂,叫齐了户房主事书吏,上街采买了十几车酒菜,带了人就朝于千户的营地走去。
到了营地门口,守门的士兵听说是前来犒劳的建昌官员,兴奋得一溜烟进去禀报。未几,营门大开,从营内冲出来两队士兵,将那十几车酒肉兴高采烈地接了进去。又有一名百户上前领着许梁进营去见于千户。
许梁跟着接引的那名百户,绕过几座营帐,眼看就要到了中军大营前,忽的在十多米远处被看押着在搭建营帐的一名降寇,发了疯一般冲了过来,嘴里大叫着什么,惊得看押的士兵大怒,拔刀就追了过来。
许梁听得声响,与那名百户站定,诧意地看着这一幕。
十多米的距离转眼就到,然而那降寇必竟是脚上戴了脚铐,跑起来极为不便,堪堪跑出六七米远,就被身后的士兵追上,一脚踢出,将那降寇踢翻在地,随即,拳脚如雨下,狠狠砸在那扑倒在地的降寇背上。
许梁见那降寇转眼就被制住了,与接引的百户招呼一声,就待离去。
“许梁,救我!我是黄子仁!”那降寇嘴里喷出一口浓血,抬头看着许梁嘶声大喊。
许梁生生顿住脚步,转身急步上前,那百户见状,叫道:“住手!”
待那几名看押的士兵收了手,许梁蹲下身仔细打量着扑在地上的那名降寇,虽然此刻他满面污泥血水,但许梁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随自己一同穿越到明朝来的黄子仁。
“黄子仁,你怎么在这里?!”许梁大惊失色,失声说道。
黄子仁努力睁开了被血水迷糊住的眼睛,看着许梁,叫道:“救我……”
“咳哼!”那接引的百户上前,轻咳一声,对许梁问道:“怎么,许大人认得这名降寇?”
许梁顿时醒悟过来,起身一把拉着那百户走到一边,说道:“这位将军,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