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子吃了一惊,低声问道:“你干什么?她只是个女人!为什么非要杀了?”李岩咬咬牙:“没办法,我必须要安抚军心,乱世用重典,我不能让他们严守军纪的情况下还被刁民诬告,那样会人心大乱的。”
红娘子轻轻摇头:“话是对的,可这样做,总觉得太狠了点。”李岩道:“狠一次,就不会有下次,如果这次宽松了,同样的事,下次还会发生的。”红娘子看着赵氏的尸体,只得轻轻叹息。
杀了赵氏,李岩吩咐将她埋了,然后率领队伍启程,直奔南阳。
眼下这支人马,约有千人,为了避免惹不必要的麻烦,李岩下令,不得攻击任何县城村镇,只是行军,因此五天之后,他们就赶到了南阳以西。
派出斥候一探听,得知张献忠的人马离此只有百里之遥了,估计后天就可以到达,李敢就要迎上去,与义兄相聚,被李岩拦住了。李敢大惑不解:“主帅,我们快马加鞭地跑来,不就是为了与张献忠的农民军会合么?为什么不迎上去?”
不要急,且听我说。”他将李敢按坐在椅子上,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起来:“这次会面,非同小可,我们要摆出点排场来,千万不要让人家看不起,因为咱们只有一千来号人。”
李敢笑了:“左右是这点人,你再摆,也摆不出一万人的排场来。”
李岩道:“也不一定,排场也分好多种,让人家看着气势雄壮是一种,让人家看着心里害怕,也是一种。”
李敢一愣:“这么说,你是想让他们看着,心里害怕了?”
李岩点头:“如此一来,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那么你这位义兄心中,就不敢小视我们了。之后双方才可能合作,而并非从属关系。”
李敢恍然大悟,一拍李岩肩头:“果然高明,兄弟……嗯,主帅好办法。”
李岩心头有点动容,自从他杀了何大手等人之后,李敢仿佛开始惧怕自己了,口中的称呼也渐渐由“兄弟”变成了主帅,这个小小的变化,表明李敢开始和自己拉开距离,不再像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难道这就是权力所带来的后果?
李岩心头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第二天他带着李敢和红娘子去探查地形,经过一天的探看,决定在这道谷中设伏,因为这里是张献忠他们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段。
李岩吩咐手下人马,进入谷两侧的山腰时,不得带马匹,免得嘶鸣,不得说话,不可妄动,要营造出一种无人的意境来。
经过何大手的事后,这些人对李岩非常惧怕,因此他的命令得到了彻底的贯彻执行。这一千来人埋伏好之后,果然没有丝毫动静,无论是谁,也觉察不到,这里居然埋伏了上千人。
于是就出现了前文的一幕,把张献忠和罗汝才惊出一身冷汗。
李敢说完了自己的事,张献忠就问他,是不是要来合兵一处,对于这个提议,张献忠十分兴奋,因为他从李敢的话里听出来,李岩这个人物不简单,虽然年少,可是文武双全,是个帅才。如果能把这二人收到自己身边,可是如虎添翼。
不想李岩却微微一笑:“我们不是来合兵的,而是有个建议,不知张大哥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张献忠道:“好啊,小兄弟的话,肯定我洗耳恭听。”
李岩站起身来,在营帐中慢慢踱着步:“两位大哥带领数万人马,绕伏牛山南麓而行,看来是想进川了?”
罗汝才淡淡地说了句:“倒是有这个想法。”
李岩道:“为何选择入川?”罗汝才瞧了眼张献忠,张献忠缓缓点点头,罗汝才这才说:“咱们虽然有数万人马,可是精兵嘛,只有一万,眼下河南明军四集,都是劲旅,不可久留。而全部民军又不能聚在一起,一个是打粮不易,另一个嘛,也防止被明军聚歼,这才分头行动。高闯王和闯将去了湖北,剩下的地界,只有山西,陕西和四川了,陕西有洪承畴的洪兵,山西离河南又太近,明军朝发夕至,因此,除四川之外,你说能去哪里?”
李岩点头:“看来,民军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献忠道:“这个自然了,高闯王可不像紫金梁他们那些掌盘子,行动之前,都会和大伙儿商量,有步骤,有计划的行动。在我们看来,入川是好计,一来川中没有防备,二来嘛,打粮容易。”
李岩还是点头:“这确是一条好计。”张献忠道:“小兄弟,咱们一起去多好,在那里,你也可以招兵买马,壮大实力。”李岩微微一笑:“张大哥别急,我的话还没说呢,计是好计,但施行不易。”
罗汝才皱皱眉头:“此话怎讲?”
张献忠也道:“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计划了,小兄弟为何说,施行不易?”
李岩站到他二位面前,正言厉色地说:“在我看来,入川这条路,有三不易。第一,川中道路崎岖,不利于人马通行,一旦入川,必定损失辎重粮马,第二,川中不像河南,久不知兵,兵不能战,川军的战斗力一向十分凶悍,又加之乡土观念极强,一旦与川军遭遇,必是恶战,你们没有后援,孤军深入,十分危险……”
他只说了这两点,罗汝才与张献忠对视一眼,眉心都开始挽起来。
李岩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川中未遇大灾,家有余粮,户有余财,你们一旦入川,想招兵买马,会有人来吗?因此,一边是与川军恶战,伤亡增加,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