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了眉县城,向兴平县而来。眉县到兴平有一百多里路,他们加鞭而行,终于在午饭后一个时辰,赶到了兴平。
他们离城十里之外,就绕行到城南,远远地兜了一个大圈子,绕到了县城以东,这才上了大路,向东门而来,看起来就像是从东面来的一样。
到了城边,发现城门紧闭,吊桥高悬,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原来县令自从抓了王翦,派人去给洪承畴报信之后,就非常担心秦军前来攻城抢人,于是他下令,在没收到洪承畴的命令之前,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城入城。
看来白起猜得不错,王豹的办法,果然行不通。
白起等人到了城下,城头上的守军早看到了,急忙张弓搭箭,对准了他们,有一个军官大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白起没有回答,一边的王豹大声说道:“奉了洪大人之命,有要事求见县令。”
那军官一听洪大人三字,吓了一跳,声音立刻低了几分:“你们是洪大人派来的吗?”王豹不耐烦地道:“休得罗嗦,赶紧开城,或者要县令来见。”
城头的军官不敢怠慢:“几位稍等,我这就去回禀。”
他跑下城来,骑马来到县衙,将事情一说,县令正与参将在一起,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一愣,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来得这么快……”
他们前天夜里刚刚将人派出去,今天洪承畴派来的人就到了,而且派去的人并没有一同回来,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同时想到一件事:莫非有诈?
参将问:“来了多少人?”
军官道:“约莫二十人。”参将皱起眉头,看了看县令:“这么点人,不像是来偷袭城池的。难道……”
县令也不糊涂:“难道他们是假扮官军,前来救人的?”
参将冷笑:“如果真是这样,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二人一并来到城上,向下一瞧,果然有二十来个骑马的人,穿的都是普通百姓服色,王豹一见有个县令打扮的人上来了,便问:“你便是兴平县令么?”
县令道:“下官正是,不知你们是何人?”
王豹按着先前练好的词,大声说:“我们是洪大人所差,留在西安城左近探查敌情的,前些天西安城中有贼人去联络眉县之贼,我们一路追来,没有踪迹,方才来时,听说兴平县中捉了几个贼首,是也不是?”
县令与参将都是一愣,照来人这么说,人家是洪承畴一早就安排下来,刺探西安动静的,并非接了自己的塘报才来的。
听王豹这么一说,县令也没了主意,与参将商议:“如此说来,让不让他们进城啊?”参将沉吟道:“这个……还是先问问清楚……”
城下的王豹怒道:“你们磨蹭什么,老子等了许久,赶紧开城。”
县令忙道:“差官不要动怒,本县临近反贼地盘,必须得问个清楚,你们真是洪大人手下的么?”
王豹向身后人一挥手:“都脱下来,让他们瞧瞧。”
身后的雷生和十八骑骑兵都扒下外装,露出里面的明军号衣。
县令一瞧,有点放心了,刚要下令开城,参将对白起问了一句:“那位差官,你里面穿的什么啊?”
白起一笑,脱下了外衣,露出里面的全身铠甲,又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头盔,戴在头上。
这下子,白起就是一位地道的明军将军。
他向城上一拱手:“在下洪大人手下,游击将军史可法。”然后将手中的金漆大令向上一举:“这是洪大人的金漆令,要不要看看真假?”
白起听李岩说起过史可法这个人,也知道他平时只在西安城中,很少外出,所以兴平县里的人不会认得他。于是就大胆地冒充上一回。
果然,县令没有怀疑,他也听说过洪承畴手下有一员姓史的将军,于是连忙在城上一拱手:“原来是史将军到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我这就开城……”
他跑下城墙,吩咐开城门,然后亲自站在城门口,准备迎接。
参将还有些疑惑,虽然白起等人的对答并没有丝毫破绽,可他总觉得不放心,仿佛有什么变故要发生,此时县令已经吩咐开城,参将突然心生一计,跑到县令身边,在他耳边上嘀咕了几句。
县令初开始时一脸惊诧,表现出强烈的不同意之色,但是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和缓下来,然后缓缓点头:“将军所虑极是,本官就听将军的。”
此时城门大开,白起一马当先,进了城门,来到县令面前,跳下马来,上前寒喧。
县令满面堆笑,拉着白起的手,并肩而行,十分亲热。
一行人一同进了县衙。
刚一落座,白起就问:“敢问大人,是不是真的捉到了反贼首领?”
县令看了看参将,陪笑道:“正是,这几个反贼乔装改扮,想要去联合眉县的同伙,被我军侦知,半路堵截,将他们一网成擒,没有一个漏网。”
白起道:“如此,贵县立了大功,我会向洪大人禀明,按功行赏。”
县令与参将一同拱手:“多谢将军,还望多多美言。”
白起道:“不知是什么样的贼首?我曾与这伙反贼交过手,也许认得,是不是押上来见见?”县令一笑:“这个自然。”参将一挥手:“将反贼押上来。”
不多时,三十余名官军全副武装,押来了三个人,正是那三个秦军,却没有王翦的踪影。
原来这是参将出的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