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一皱眉:“杀谁?”
雷生道:“王豹在乡下种地时,家里种的是何老爷的地。就是何老爷逼着他家交租,他们交不上,就抢了他的房子和所有财产,王豹的父母这才饿死,兄妹四个开始逃荒,说到底,都是何老爷逼的他。眼下何老爷正在城里,王豹方才带着几十个人,围了何老爷家,冲进去见人就杀,已经……已经把何老爷全家四十余口男女杀得一个不剩了。”
白起大怒:“我下过严令,不得妄杀百姓,王豹他是不想活了么?”
雷生唉声叹气,一个劲地跺脚。
白起其实也不愿意杀王豹,这个人刚立了大功,拿下县城就杀,有点不妥。可是此事必须要服众,不然日后将军令不行。
他只好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个何老爷,平素为人如何?”
雷生一听,知道有门,急忙说道:“回大将军的话,这个姓何的简直就是喝人血长大的,他家里良田万亩,还要抢男霸女,放高利贷,同时勾结官府,他儿子还当了县尉,帮他老爹行凶,只要有人欠帐还不上,官差马上上门,抢个干干净净,据说逼死的人都成百上千的。”
边上也有知道一些的,给添油加醋:“何老爷每顿饭,都得花费几十两银子,据说还喝人奶,他家的狗在冬天都穿着棉衣,哪管门外冻死多少人啊。”
白起一挥手:“好了,这个姓何的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官府中人,杀了就杀了,可是王豹不该连他家里的仆丛侍女老妈子也一起杀了,所以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打他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雷生大喜:“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我这就去狠狠捧他小子。让他知道军法的厉害。”
白起看了看众人:“仅此一次,下次再有人敢违令,我定斩他的人头。”
王豹听了对自己的处罚,知道这是白起手下留情,他本来想着自己杀人一事,必当死罪,可白起竟然饶了自己,自然喜出望外,至于打几十军棍,他是心甘情愿的,毕竟自己亲手杀了仇人,为全家报了仇,自己的心愿已经达成。
因此他一点也不恨白起,还非常感激,下定决心,此后跟着白起,赴汤蹈火,也绝不后退一步。
这几天里,白起忙着招兵买马,扩大实力,还派人去城外的乡镇上招人,因为他知道,那里才是重灾区,饥民众多。
果然,他的想法是对的,一听有人招人当兵,只要当了兵,就可以吃饱,来投军的人络绎不绝。
因为当时官军大都欠饷,因此官府就不怎么招兵,招上兵来,没有银子可拿,多半要哗变,那是自找麻烦,而且不少的官军去投靠农民军,说到底,都是没钱惹的祸,因此那些饥民就算想当官军,人家也不招,只能当盗贼。
只两三天功夫,白起手下的人马,就扩充了一倍多,能战斗的人达到了一千五百多人。这下子困难来了,招上来容易,训练不易,以前白起在秦军中时,根本不用管训练,自然有中下级军官管。可现在不成,这里面最有战斗经验的,就是雷生和王豹,而这两个人,以前也只是打过一次堡子而已。
白起有点发愁,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这些刚吃饱饭的饥民们,转变成一个战士。虽说打架谁都会,可是打仗就不同了,打架是打赢对方,把对方打得不敢还手,或者落荒逃走,就算胜了,但打仗,是要打死对手,割下对手的人头。
这些饥民们别说自已动手杀人砍头,只怕以前看都没看过,白起为此,大费了一番脑筋,最后他想出一个主意,就是让这些人一对一的对打。用的是木棍短棒,谁要是输了,就打五下鞭子,赢了的,赏一口肉吃。
这下子大家训练热情提高了,但是要想提高搏击技巧,还得经过长时间的苦练,白起明白,官军是不会给他这个时间的。因此他大部分的精力,还是教手下的人马练习军阵。
白起的担心果然是有道理的,眉县失守的消息,第二天就传到了武功县。正在这里等候捷报的三位县令听了,无不吃惊,尤其是眉县县令,吓得魂不附体,因为严格来讲,他属于擅离职守,致使城池失陷,按大明律法,要判死罪的。
幸好另两位县令够意思,给他出招,此事先不上报,等方虎回来,带兵前去剿匪,估计这群流贼没多少人,只是偷袭得手,一听官军前来,定会一哄而散,县城一定失而复得。
第二天一早,方虎带着人马满载而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有人来报,县令大人有请,方虎急忙来到县衙一瞧,三位县令都是火急火燎,方虎打听清楚了,才知道这群乱贼给他来了一个暗渡陈仓。
由于有了上一次攻打堡垒的事,方虎觉得这伙乱贼没什么战斗力,而且人数也少,就一拍胸脯:“几位大人放心,不是我方虎夸口,只要我带兵去了,这伙乱贼肯定一触即溃。”
一听方将军如此雄心,眉县县令也放了心,他也要随军出征。
两千多人马休息了一天,然后开拔,向眉县进发。
方虎这边刚一动身,白起那里就得到了禀报,他立刻部署人马,准备迎战。从武功到县眉必须要渡过渭水,白起认为他的人马不可以在城内守卫,因为城中人民尚未心服,万一有内奸,后果不堪设想,因此他必须出城迎敌。
白起判断,方虎的人马刚打了一个小胜仗,得了很多财宝,必然骄横,半途伏击可以一举击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