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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可说的?”程悠若道,“如果你是女人,你会嫁给一个杀过你的人么?”
龙陵睿被程悠若给问住了,尴尬了半晌,道:“只是,你既然不愿意嫁,又为何偏要去看?悠若,你似乎不是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
“你太高看我了”,程悠若苦笑道,“对别人,我或许总是很决绝,但是对于龙陵夜……从来都是这样的。”
龙陵夜磨灭了她所有的骄傲,对于龙陵夜,她所有的处事原则、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道理,好像通通都不管用。除了这颗心还在运转之外,所有的一切,在这三个字面前,仿佛都停歇了。
“我想要看一看,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最残酷的警告吧。”程悠若道。
龙陵睿也识相地不再追问什么了。反正带她进去,也是在不是什么难事。或许,在关键时刻,一切还会有转机。
自三年前他认为程悠若已死之后,一直都后悔,在他有生之年,他没能给予她多一些的守护。后来又听说九哥强行抢了觉罗国的宸妃,那时他便知道,程悠若没有死。这个觉罗长卿身边的宸妃,一定就是程悠若无疑。
九哥的脾气,他其实是再了解不过的。虽说看起来冷漠无情,但实际上却是最为有情之人。九哥对程悠若的心思,先前他并未觉得有如此之深,直到程悠若“去世”之后的那一番追封, 他才清楚九哥的这一份执着。所以如果是别人,九哥是根本没心思去抢夺的。
十几日前接到九哥的请柬之时,还以为他们终于修成了正果。虽说心里有些许失落,想着还未再见程悠若一面,她就已经要嫁给九哥,但心里终究还是由衷为她高兴的。他知道这本该是她的归宿。可是此时,新后在宫中,而她却是一个人在这帝都的小酒楼中落寞浅酌。
他想要劝说她,让她别这么固执,让她忘记之前的种种。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她忘不掉,以她的性子,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
只是此时玉碎,割裂的是她自己。翌日一早,程悠若便换上了龙陵睿随从的衣服,跟着十几个随从一起,一同进入帝宫去。因为并非是贴身随从,所以自然无身份进入内宫去面圣,只是在外宫和众多大臣、王公的随从们一起。但是最终观礼之时,他们还是被允许在凤凰台下观看的。
吉时已到,新后的凤轿自中宫门“天一门”进入,礼乐齐鸣,一路向行册封礼的凤凰台而去。凤凰台上册封,是只有天子的原配皇后才能享有的殊荣。而有先秦王妃、惠元皇后在,所以这位白氏,的确算不上是当今天子的原配皇后了,而是继后。所以今日龙陵夜让白氏在凤凰台上享册封之礼,的确是给予白氏莫大的殊荣。
当然,程悠若心里也清楚,龙陵夜今日给予新后在凤凰台上的册封,到底还是有些许是因为自己的。他以为,他站在凤凰台上所迎接的皇后,是她。
可是,此时于万丈红毯中缓缓向他走去的人,并不是她。她只是这个站在凤凰台下, 仰望帝后大婚的一个看客罢了。
封后的盛礼自然繁琐得很,但是每一步每一刻,却都是牵动人心。纵然繁琐漫长,纵然他们在下面都根本看不清楚凤凰台上的具体情况,但是单只听到司礼内监一声声扬声宣礼,就已经让他们被吸引得挪不开眼睛了。
“礼成——”
随着司礼内监的一声扬声宣告,天子大婚已成,新后已立。
程悠若看到凤凰台上两个大红的人影,她看到龙陵夜是拥着新后的。这一刻,她觉得之前种种,尽数放下了……
她知道,他以为他怀中的人,是那个叫程悠若的女子。
凤凰台上凤与凰,并肩高处,地久天长……
只这一刻,她便决定放下,决定过往种种,皆该散去。
爱与恨,至此皆休她不想要再恨他了,她不打算再报复他了,她不打算要看他输了。
他只希望他接下来的余生,皆能如今日这般,站在高处,坐拥山河,怀抱美人。这本就该是他的人生。而这样的一生中,纵然没有这个叫莫程悠若的女子,却也实在无关全局。
程悠若随着这一众观礼的王公大臣、随从侍卫们,恭敬地跪在地上、叩首于地,等着帝后从他们面前走过。没有人敢抬头看,程悠若自然也不能抬头。此时将自己埋在众人中,的确是最好的掩饰。
两抹大红渐渐走远,直到即便抬起头来,也再瞧不见。
程悠若随着随从们又等着前排的大臣们退去,这才随着这些随从们退出了内宫,到外宫去等候。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龙陵睿才匆匆从内宫而出,找到程悠若,道:“九哥已经发现那人不是你了!”
程悠若心内一惊,道:“怎么会这么快?”
“谁知道啊!”龙陵睿显然也是大为惊讶的,将程悠若拉到一旁,道,“据说本是由宫里的老嬷嬷引着新后向凤昭宫去的。可是到了凤昭宫门口,九哥却偏要抱着,奈何新后不从,九哥只好拉着她的手。可是九哥刚拉了她的手,反而停住了,停了半晌,也不走进凤昭宫去,而是直接于宫门外就掀开了新后的盖头!”
程悠若听着,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他是从手上发现问题了。”
“你还是快带我出宫吧”,程悠若道,“龙陵夜顾及这白氏的面子,此时是绝对不会将此事闹大的,他只能继续维持着新后的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