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迟一阵沉默,但眼神里却无半分的情愫。
“不可能!”太后声音嘶哑着,人已因疼痛与失血而跪坐在地,“这个恶毒之极的女人,她绝不可能的!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不,毒姬一定没死!她哪有那么容易死,这个女人最狡猾了,她只会让你以为她已经死了。”
阎萝萝平静地说,“其实毒姬到底有没有死,我是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半天没有开口的慕珣声音显得黯哑,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淡淡讥笑着,“毒姬确实死了,是我出卖她行迹的。”
太后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缕宽慰的笑意,“荀儿,是荀儿为我们报仇的!我早就说过,毒姬一定会遭报应的,哈哈哈哈,她竟是死在我儿子的手下。报应,真是报应啊!”
慕珣脸色颓败,声音却平静得可怕,“报应?那么,我是遭了什么报应?”
“荀儿!”太后泪雨涟涟,“快找人来救我们,救……救你爹爹!”
慕珣冷冷淡淡看向唐君迟,唐君迟嘴角一丝深黑的血。
“生而不养,父母之过。你不认我,也是应该的。”唐君迟声音游离得宛若一根随时会断的线,“是我的错,让你们母子受苦多年。也许唐家之祸,也是我的报应。”
“君迟……君迟……那是我的过错!”
唐君迟缓缓闭上双眼。
“君迟,你一定还有解药。你不原谅我便是了,为何要自尽!”
“君迟?”
太后的声音骤然一停,痴痴愣愣看着已经闭目坐定的人。
恍惚着伸出手,触到的只有一片冷僵。
“君迟,你为什么不理我。”太后低声抽泣着,又哭又笑,“你说带我出去看看宫外的自由,说南湘好山好水,比这沧禺快活百倍。为什么你不回来了,为什么你不理我了……”
声音渐低下去,只余下不断的痛哭声。
背后陡然感觉到什么,阎萝萝视线迅速移开,转头看到一个清逸的身影瞬息而入。
百里南风轻扫了一眼那边,“看来我晚了很久。”
“你们跟丢了,怎么找来的?”阎萝萝好奇问道。
“一间间找,总归是会在宫里。倒是你,速度惊人。”
“我有捷径的嘛!”她轻声道。
不知什么时候,太后徐徐不断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身子靠在唐君迟的身上,没有再醒来。
阎萝萝瞟了眼慕珣,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或者得偿所愿的快意。
他只是失魂落魄地站着,看着断气的双亲,像是失了方向。
“发生什么事了!”欧阳流风的声音急急闯进来,“外面的暗卫都死了,我看他们是死于……”
声音在进入屋子的时候停下来。
看了眼前的情形,即便再不明白,也看出来几分大致。
“我们走吧。”百里南风淡淡开口,“这里已经没我们的事了,但我们还有其他事。”
阎萝萝想起了慕珣府中的那些鬼兵,南宫夜!
难道说,南宫夜就在这座城里?
这时候的慕珣自顾不暇,想必什么事都不会管。
阎萝萝点了点头,随百里南风立刻离开了这里。
……
“你居然叫了外援!”
百里南风不以为意地笑道,“在暴雪之域就发现行迹已经被南宫夜知道了,为什么不叫外援。只不过路途遥远,外援直到现在才到。”
“那我们现在能将这里的南宫夜找出来么?”
百里南风微微勾唇,“难说,他自然也料得到这一步。但是我猜,他一定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因为来沧禺一定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只不过是要惩罚一下背信的慕珣,或许还有一点其他事。不过到这个时候,肯定抓不到他。”
阎萝萝摸了摸下巴,“那你的外援,到底是谁?容沧澜在碧落海,司空皓月被你安置在缥缈峰无法下山……你总不会将叶然给弄下来了吧!”
一提到叶然,她脸色马上不太好看。
本来也不至于如此,只是刚刚看到一个因为第三者导致的杯具,她现在烦透了这种人。
暗中添堵,防不胜防。
百里南风脚步一停,仔仔细细端详着她,光华流转的清眸流泄一抹醉人的笑。
“看什么?”阎萝萝摸着自己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难道是刚刚沾了血迹?那你也不能笑!”
“你的脸很美,我只是想找找酸味从哪儿来。”他似笑非笑,眼里还好坦荡荡的无辜。
“酸你妹!”阎萝萝眸子骤然一瞪,“真是够了,我只是……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适合让叶然和风离澈见面而已。他们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吗,一点准备都没有,太突然了!”
“哦,原来如此。”他慢悠悠重新抬步,漫不经心地说,“那也很容易,反正不让他们见面就行了。让风离澈留下来,等叶然查完了再跟我们一同去碧落海。”
“不行!”阎萝萝坚决道。
“为什么又不行。”百里南风满脸纳闷无解,“难道还有什么其他问题?”
阎萝萝憋了半天,“总之就是不行。”
“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她哼的一声,大步向前,“我是个不讲理的人,要什么理由。要走你们走,大家分道扬镳!”
百里南风抿唇一笑,看着前方的身影还毫不知觉自己双拳已紧紧捏在一起。
……
还没到欧阳家,百里南风伸手将她一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