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萝萝一慌,大庭广众之下他要干嘛!
尤其现在太云殿还剩下的几人都是半条腿入土的,对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肯定是十足的不能忍啊。
只是事情跟她预想的略有不同,那一刻只感到微凉的手指滑过她嘴唇。
她极快转过脸,紧抿着唇瞪他。
“嘴上有一点酒。”他轻笑着松开她,“身为岁末考核的夺魁者,你不会想满嘴残渣见人吧。”
“不关你事。”她立刻拿着酒杯就准备闪人。
手臂被他一抓,慌慌张张的也没防备,整个人落下来倒进了他怀里。
“坐我旁边。”百里南风脸上找不到一丝强迫的神色,但坚决之意却尽显无遗。
“怎么,太云盛宴已经开始了?”
阎萝萝正要跟他推搡,却听到一个凛冽中透着几分调笑的声音。
前方月华之下,一身黑衫束身的男子不知何时立在大殿宴席的入口。
质感本就轻薄透亮的外衫在夜风里飘荡着,黑衣上月色霜华流泄,让这个本该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变得十分夺目,不可忽视。
削瘦而英挺的脸庞上,双眸如深不见底的汪洋,极浓近黑的靛色,深邃透亮。
“七皇子真会开玩笑。”大教士不急不缓走来,捋了捋白须,“那是百里公子。”
修灵院大教士的地位在整个巫月大陆也是赫赫有名,极少有人敢看轻几分。
但这个被称为七皇子的男人却只轻笑了声,看也未看他,对百里南风的放心遥遥抱拳,“久仰,青丘国南宫夜。”
百里南风听到南宫夜三个字也没有抬头,目光依然聚焦在阎萝萝身上,只在眸底一抹微暗的光。
“恩。”他随意道,“自便吧。”
南宫夜丝毫没有被怠慢的窘迫,俊朗的脸上依然荡漾着一种似笑非笑,目光轻轻掠过,视线停留在阎萝萝身上,“这是今年的夺魁者?”
阎萝萝只往那边好奇扫了一眼,也不知是来人是谁。
青丘国?
风离澈似乎来自青丘国。
这是她对青丘国全部的所知。
“再来一杯?”百里南风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眉头微蹙,内心纠结。她不想喝醉,经过上次司空老妖的酒,她对自己的酒量早就没信心了。
可是手却还是放不开杯子,最后百里南风自觉给她满上。
算了,喝个痛快吧。
至于那些好奇谁是夺魁者的就随他们去,反正她吃喝完毕就可以回去收钱。
“七皇子的消息很快啊。”大教士站在一边,含笑道,“不过似乎有些太快了。”
南宫夜含笑道,“不需要消息,只是随便猜猜。看来我猜中了。”
“是谁夺魁?”一声冷嘲的嗤笑渐近,“这都在里面陷了几天,今年的弟子全都是废物吗?让我们来来去去的,当我们是什么人?”
来人的眼里满是不悦,面色沉沉,看哪里都是轻蔑与烦闷。
第一时间对应的却是个清亮的女声,“慕公子,怎么听说你们沧禺太子前不久正是因你口中废物的弟子而死呢?”
慕玄眸子登时一冷,十分不客气道,“慕容玥你说什么!”
一身黄衫的慕容玥笑着耸了耸肩,不太在意他的恼火,“拜托,这件事这里谁不知道。我劝你既来之则安之,修灵院里也一样有你们沧禺的弟子啊。”
“哼!”慕玄冷哼。
“我想起来了!”慕容玥又马上煞有其事道,“听说行凶的修灵院弟子,正是你们沧禺人,真是一出好戏啊慕公子,你可千万要小心,生死无常。”
慕玄似乎本就和那位姑娘积怨已久,见她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手中长剑铿然出鞘,怒目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阎萝萝看得一乐,不自觉从空间袋里掏出了瓜子。
也是从容沧澜那里搜刮来的,据说是天葵花这种稀有灵花的果实,不仅好吃还能补充能量,正好她从太云幻境出来有点累呢。
眼看慕玄就要出手,南宫夜扬臂一张,轻轻拍了拍慕玄的肩膀,“慕兄别在这里动怒。”
看似只是一声普通的劝解,实则是将慕玄的剑生生逼了回去,令他刚刚气焰在一瞬间被浇灭了。
他看了一眼南宫夜,似有忌惮,阴着脸拂袖去了侧座。
阎萝萝失望地摇摇头,啧啧道,“没意思。”
继续嗑瓜子,还可以保持自己注意力不被百里南风吸引过去。
不过现在人渐多了,百里南风大概为了保持他的高冷形象,又开始惜字如金。
正想着,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伸过来,在她的视线下丝毫不将自己当外人般抓了一小把过去。
百里南风也要嗑瓜子嘛?!真让人想象不出,画风不对啊!
她侧头瞟一眼,他坐在太云殿的主座,却一副这里一切都跟他无关的悠哉样子。高高在上只能仰望,嗑瓜子都是优雅非凡。
“恩?”他被看得转了头,“怎么了?”
阎萝萝马上转过脸继续默默嗑瓜子,“没什么。”
“刚才多谢夜殿下!”殿远处,慕容玥笑着对南宫夜抱拳道。
“再惹祸,就算看你师父的面子,本王也不帮你。”南宫夜的脸色微冷了几分。
慕容玥毫不在意的一吐舌头,“现在太云盛宴重新开了,可是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天,还算数吗?”
海罗教士缓步走来,“这次太云幻境确实发生了意外,大部分弟子都还被困在幻境中,只有五个人出来,但是依然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