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慕容白流着泪伸出手,欲将慕容盛再次抱在怀里。
“阿白,你走!”慕容盛闭上眼,一行清泪滑落,“我们来世再做好兄弟!”
“二哥,阿白欠你的,来生再还!”慕容白猛地跪在地上,给慕容盛磕了三个响头,同时压低声音,“若真有那一日,这夜岚,必将传位于念儿!”
“阿白,永别了!”慕容盛咬紧嘴唇,直到慕容白起身离去都未睁开眼。
慕容白走出天牢的时候,赫然发现三皇子和四皇子带着大批御林军守候在天牢外,见他独自一人出来,不觉一愣。谁都知道慕容白虽然最懦弱,却也是个重感情的,根据慕容英得到的线报,他今夜前来必定会救走慕容盛,怎么却一个人离开了?
慕容白看也不看那两个皇兄,抬脚就走。虽然父王下令谁也不得替慕容盛求情,却也没说不能探监。这些人又能拿他如何?
这些年来,他虽然与二哥站在一条线上,可是丞相也好,帝师也好,二哥也好,没有一人将他放在明面上。加之他向来对权术没有兴趣,慕容英和皇后此次就算是要将太子一党连根拔除,也找不到除掉他的借口。
而慕容高朗就算对慕容盛再失望再厌恶,也已经下令处死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这个时候,他心里一样会疼。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人趁机再除掉他别的儿子。所以慕容白就这么平安地出了宫,回到府上,大醉了一场。
次日,慕容英果然向慕容高朗举报慕容燕私自藏匿慕容盛女儿的事情,并举报驸马爷在查抄东方府的时候,放走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导致能量石下落不明。
慕容高朗大怒,下令将慕容燕和驸马爷抓至宫中问话。可是,慕容燕怎么也不肯说出那小女婴的下落,口口声声只说二哥是冤枉的。
慕容英在一旁阴阳怪调,暗示慕容燕与东方慀雅从小交好,也与慕容盛走得近,慕容盛谋孽一事,她能不知道?居然还在这里喊冤!
慕容燕气愤不已,冲上前就要打慕容英。
慕容高朗猛地一拍龙椅,怒目圆瞪,怒喝一声,当场命人将慕容燕和驸马绑了。
“父王,你真的是糊涂了!”慕容燕看着这个从小到大都疼爱自己的父王,难过之余只说了这么一句。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逆贼慕容盛的孩子哪里去了?能量石呢?”慕容高朗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最心爱的长公主不但冥顽不化,还当众指责自己糊涂,盛怒之间,什么父女情意全都抛到了脑后。
“女儿不知!”慕容燕被人摁着跪在那里,却是满脸的不服。
“甚好!甚好!你们一个个都反了!都以为朕舍不得杀了你们,是不是?!”慕容高朗指着慕容燕,气得大喊,“来人,赐长公主和驸马鹤顶红!”
当即就有太监端着毒酒走了上来。慕容燕不哭不闹,只静静地看着驸马,眼里充满了愧疚。
“公主,此生得你乃吾之幸!来生,愿吾能再为你绾青丝,描眉贴花!”驸马率先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慕容燕一直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而出,她接过毒酒喝了下去,死死抓着驸马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相依相偎,含笑死在了一处。
慕容高朗本是想吓唬吓唬自己的女儿,没想到慕容燕和驸马根本无惧死亡,还没等他说话,便已经双双喝下毒酒死在自己面前。看着方才还鲜活的两个人儿此刻无声无息地倒在那里,想起多年来慕容燕和自己的各种亲昵,慕容高朗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心中一片苍凉。
又过了两日,慕容盛于闹市中当众处死,慕容高朗似乎瞬间老了十岁。
至此,夜岚朝堂一片黑暗,皇后与慕容英一党风光无限。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慕容白韬光养晦,渐渐从一个懦弱没有主见的皇子变成了心思沉稳,有勇有谋的人。
只是,对于慕容盛的冤屈,慕容白从不提谈。有时候慕容高朗故意试探他,他也巧妙回避。
慕容高朗心中何尝不知,当时的处置太过极端,当时的案件存在猫腻,可是,作为一个骄傲的君王,即使是错了,他也不愿意有人当面直截了当地斥责自己的错误,慕容白的沉默与恭顺倒让他有些意想不到。
这个小儿子不是素来最敬仰自己的二皇兄么?为何明知道其中有冤情,他也不吵不闹?除了常常在府中喝得伶仃大醉之外,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不过,慕容高朗也觉得甚是欣慰。哪一个做父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长呢?哪怕这种成长很残忍,可是,生在皇家,哪一代皇子不是踏着兄弟的鲜血和性命这样慢慢磨砺成长的?
对于慕容英,慕容高朗其实并不钟意。毕竟皇后母族的势力太大,他一直都想削弱。而慕容英恰好依赖皇后的母族,并且有大权旁落的苗头,这让慕容高朗非常担忧和不满。
老三和老四一个有勇无谋,一个太爱寻花问柳,都不是帝位接班人的料。相比之下,经历了大变的慕容白,反倒越来越让慕容高朗刮目相看了。
慕容高朗自然不知道,慕容白有这样的转变,得益于姑苏卿在背后的指点。
那一日,慕容盛被处死,慕容白在府中大醉,所有人都知道他酒醉后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却不知道他暗中通过密道离开了王府,去到了姑苏卿藏身的地方。
姑苏卿在那别院等了三日才将慕容白等来,自然预感到都城一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