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亿万里,低头抬首间沧海桑田,浮云缭绕后滔天巨浪从海洋深处腾空而起,将整片天空洗了个通透;有火云从黄土地里飘起,把澈明的世界融化成黑色漩涡一片;有挡住自己视线的山峰折断,随意的扔向百里之外的人间大城;有黑色长蛇在沙漠中蜿蜒起伏,继续游走,数道黑色龙卷挡住长蛇去路,长蛇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长蛇现,龙卷散。
有白色大鸟从落日余晖里飞翔而来,羽翼上沾染金色的光辉,啼声嘹亮,穿天透地,有蛮荒四足巨兽从无边悬崖里奔跑至山崖顶端,然后猛地一跃,要将白色大鸟扑倒噬咬,白色大鸟欣喜的望着四足巨兽大叫,声音中有着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惊奇和开心,只见巨鸟两翼间突然出现上百只巨型蝙蝠,像一团乌云朝巨兽飞去,巨型蝙蝠发出刺耳,迷乱神智的叫声,巨兽头昏眼乱,从空中摔落,白色巨鸟振翼俯冲,尖利的鸟嘴如同长长的匕首从巨兽胸口处划过,叼出一颗黄色的心,然后仰首吞掉,至于巨兽的尸体被百只巨型蝙蝠噬咬吞噬,巨鸟继续远飞,巨型蝙蝠陆陆续续的从后方飞至,隐入白色大鸟的两翼之间。
丘陵上方的黄土松动,有沧桑老者从棺材中爬出,望着这个巨变的天地,朗朗大笑,癫狂的指着空中的黑色漩涡大骂,然后身体消失,每到一个地方,那里便血流成河。
天地末日来临,人间正义是否存在?有少年拿起家中旧藏的上锈铁剑,要去为村民杀死那个称霸乡里然后借着天地大变,变本加厉的官绅,虽然少年生死,但侠肝义胆永存,陆续有汉子站起来,举起除草用的荷锄把官绅打死。
有隐居在山脉中的中年男子,望着横亘漂浮在身前的长剑,悯然流泪,侧身望了眼两袖空空的肩膀,痴然大笑,只见天地元力疯狂涌动,两条高大万丈的黑白巨柱开始汇聚,然后慢慢缩小,成为两条正常手臂大小,如同与生俱来的手臂一样窜入男子的衣袖中,重新有了握剑的手,男子抬起布满繁密花纹的手臂,握住长剑,天地间雷电交加,暴雨如注,男子御风而行,自东而行,往西而去,一路上妖魔荡荡,凡人匍匐倒地,直呼上苍有感,上仙降临救世,却不知男子当初却是因为这些个凡人而道心有染,被妖魔联手卸去双臂,若不是有老古董出手相救,男子焉能活至今日?
黑白手臂的男子将所有的妖魔荡然一空,与那从丘陵棺木中爬出的沧桑老者见面了。
男子脸色苍白,不算俊美,但是那双漆黑色的眸子让人无法忘怀,因为这双单色的眼眸,男子受过多少歧视和困苦?刚出生时差点被扼杀于襁褓中,只是天地有缘人都是福源深厚之辈,待自己如己出的师父从冰雪覆盖的高山飘摇而下人间,收徒时面露微笑,满眼的慈祥,或许正是那双仁爱的目光在男子幼小的无智无识的心灵上留下投影,即便后来收到世人唾弃,男子也是不改其良善本性。
沧桑老者,不管善恶,他都杀,浑身上下都是暴戾的血腥气和杀气,嘴唇为骇人的墨绿色,眼眸是淡红色,脸上不时浮现冤魂野鬼哭嚎的模样,身上的雪白长袍却一尘不染,而且雪白长袍上有一幅巨大的白莲花图案。
老者,矛盾的结合体,邪恶的化身,望向男子的眸子绽放遇见精美血食时的欣喜。
男子执剑,老者握刀。
天地大战,山崩地裂,浮云在此后百年内再没有形成,最东方的沙漠黄沙飘飘扬扬的在大战遗留下来的场力中来到最西方,大地塌陷,高山夷平,巨城破碎,人间生灵死伤无数,海水泛滥大地,整个是地狱般的世界,死灵在世间长久的飘浮。
男子败,老者生。
天地哭泣,有智者从天而降。
此智者,身穿八卦道袍,头发披散却不凌乱,脸面醇和,眼神温润,红唇细薄,左手中持有玉如意,右手里握着金色小斧,腰间挂着绿色龙形玉佩,足下踏着云履鞋。
道袍随风飘摇,笑容如同和煦春风,居高临下望着从高空坠落,摔在断崖上,面向昏暗长天,死不瞑目的男子,轻轻一叹,玉如意微动,一道绿光直射男子不曾闭眼的黑色眼眸。
男子手指轻颤,竟然浮现生机,只是眼睛好像失明一般,看不到眼前的景物,收纳心神,发现自己回到刚刚大战时的场景,见到自己即将被老者用血刀砍杀的瞬间,焦急的大呼,却无济于事,那个过去的自己还是死了。
如果他死了,那么现在的自己又是谁?男子眉头紧锁,忍不住迈着轻盈,如同清风般的脚步朝断崖飞去。
老者望着男子的尸体猖狂大笑,而从未来而至的男子无形身影继续朝着自己的尸体飞去。
就在这时候,天空的黑色漩涡瞬间紧闭,只是依旧昏暗,然后裂开一道巨缝,从中走出身穿道袍的神秘强者。
男子的虚影被自己的尸体吸引,然后变成一点灵光从黑色眼眸进入肉身内。
此时此刻,老者惊奇的问天空的强者:“你是何人?”
智者不理会老者,等到男子的黑色眼眸如被一柄小斧劈开,黑白分明,神智苏醒,从死而生,浑身充满力量的站起来,瞥了眼一脸惊恐的老者,然后朝天空的神秘强者执晚辈礼,恭敬道:“晚辈刘知几,多谢前辈起死回生之恩,慈恩刺青,无以为报,待我戮杀此恶人后,任凭前辈差事吩咐。”
智者悠然微笑,满意的望着男子,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