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定定地看着他,又停下了脚步,“可谢先生,你在教导我仇恨的同时。是不是也说明了。你自己的内心,也同样充满了仇恨呢?”
“当然。”谢昊亭没有否认。
“那么,我也应该是你的仇人,因为我把你最亲爱的姐姐的眼睛弄瞎了。”安若不得不承认,她被郝驿宸洗了脑,现在郝驿宸说什么。她就觉得是什么。
因为比起失去记忆,无毒无害的郝驿宸,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谢先生,简直就像个浑身长满导火索,随时可能引燃引爆的大炸弹。
谁知……
谢昊亭竟出乎意外的一笑,笑得邪魅又张狂,“我恰恰觉得。你把她的眼睛弄瞎,是你安医生干过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这……”安若瞠目结舌。
到底是这男人演技太高超,还是他真有这么痛恨谢雨璇,因为他脸上的戾气和阴鸷,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安医生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吗?你的仇人,大部分也是我的仇人。如果你没有一颗复仇的心,那就由我来替你解决好了。”谢昊亭俊逸的脸颊,在明灭幻变的灯光下,气定神闲,又显得变幻莫测……
“我……我不明白。”安若惶惑的摇了摇头。
谢昊亭刚要开口解释。
一个男人的声音,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安若的耳边,郝驿宸带着他的舞伴滑过来:“他会告诉你,他是谢雨璇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私生子的地位,让他从小在谢家。饱受谢雨璇的奚落和冷眼。所以,他恨谢家,恨他所谓的姐姐。”
郝驿宸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着,一边丢开黏着自己半天的舞伴,飞快地把安若从谢昊亭的身边拉走了。
谢昊亭出乎意外的也没有阻拦。
安若越过郝驿宸的肩头,看到他站在舞池边上,匪夷所思的笑了。那笑容里,有种像魔鬼一样令人不安的味道。
“怎么样,见识到他的变态了?”郝驿宸轻蔑的一扬嘴角,很高兴又能与安若一起共舞。
仅管安若笨手笨脚,踉踉跄跄,接连又踩了他好几脚。但握着她柔软光滑的小手,看着她光采明媚的脸庞,郝驿宸觉得内心有种无比的满足。
“你偷听我们说话?”安若斜乜他一眼。
“就听到最后一句。”郝驿宸老实承认。
“我怎么觉得……”安若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虽然谢昊亭欺骗过自己,但他和自己谈论起仇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见她微蹙眉头,认真在思考,郝驿宸的手在她腰上放肆的拧了下,虽然不痛,却换来安若的一个大白眼。
“我还有话要问你,所以,请不要再想着其它的男人。”郝驿宸用暧昧的语气说着,搂在安若背后的大手,让她的身体又贴近了自己几分。
安若也没太在意,因为她还在想谢昊亭的问题,“你说姓谢的是私生子,那他小时候一定吃过不少的苦头吧!”
“女人,我说你能不能认真点。”郝驿宸稍稍一侧头,盯着安若精致的耳垂,嗅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尤其是安若隐没在抹胸下傲人的事业线,让郝驿宸的下半身,又开始莫名的蠢蠢欲动。如果不是周围的人太多,他可真想叼住安若的耳垂,一亲芳泽。
“他是谢老虎和谁的儿子,他的母亲还活着吗?”安若没发现郝驿宸眼底的yù_wàng,继续若有所思地问。
郝驿宸聊胜于无的垂了口气,他觉得不把谢昊亭的迷团给安若解开,自己好像也没有办法,从她那儿得到关于澄澄的答案。
“原本从他生下来,谢老虎就想把他带进谢家的,可是遭到了谢母和雨璇的强烈反对。所以,谢老虎只好把他安排到外面生活,大概是和他的生母在一起吧!”郝驿宸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安若,“直到五年前,他才算正式踏谢家。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打算出国读书了。”
五年前,就是谢雨璇生日宴前后的事吧!
那时候,他像个被歧视的物种,刚刚踏进谢家,所以,没有资格参加谢雨璇的舞会,更没有资格以谢老虎儿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只能躲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落,独自舔噬伤口,然后,他便发现了在游池边徘徊的自己……
安若垂下头,凄凉的一笑。
难怪刚才谢母对他视如空气,难怪他救起自己后,就迅速的从现场消失,也难道他会说,自己和他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安若自言自语的感慨道,“这么说,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是啊。你也知道带着私生子头衔的孩子有多怜!”郝驿宸从牙齿缝里硬生生地挤出这一句。
安若听出来,他话里有话,睥睨他一眼,“郝先生,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会记得这么多的事?”
郝驿宸丢给她一个“你有点白痴”的眼神,板着面孔说,“失忆之后,也会有人把以前的事情,告诉给我吧!”
安若落寞的垂下眼睑,谢雨璇什么都会告诉他,独独不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他吧!
她打起精神,朝游艺室的方向看了眼,说,“我该去找澄澄。他大概困了,郝先生你也该去陪你妻子了吧!”
说罢,她扯下郝驿宸放在腰上的手,甩开对方就要走!
谁知,趁着她转过身这一秒钟的交集,郝驿宸迅速地低头,恶劣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你……”安若捂着耳朵,活像是因为耳坠突然掉到了地上。
郝驿宸促狭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