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葵小寐了一会儿,睡的不太熟。
睡到半截,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进屋,来到榻榻米前。那人好似是海容,又好似不是,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榻榻米前的是谁,但眼睛根本睁不开。
榻榻米前的那人,叹息了一声,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海葵模模糊糊感觉那人走了,便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海容已经做好了饭,辣香的猪肉味一股股的朝着她鼻孔里钻,馋的她急匆匆下了榻榻米,想去厨房吃几口。
海容在海葵下了榻榻米的时候,正好开门进来。
他招呼海葵,“别下来了,快上去,我把饭菜端过来,我们在榻榻米上吃。”
海容端着小矮桌子,上面放着他做好的饭菜。
饭菜蒸腾着热气,冒着香味,引的海葵口水直流。
海葵先一步上了榻榻米,撩开被子,在榻榻米上接了把手,同海容一起,将桌子在榻榻米上放稳。
吃饱后,海葵想起睡觉时候遇到的事情,询问海容,“刚刚我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进来过?”
海容将小饭桌放到地上,“刚刚?”
海葵回忆了一下,“大约是我睡着后十几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几分钟,那会儿你有没有进来过?”
海容道:“我进来过一趟,在你睡着后不久。”
海葵听到海容的话,放下心来,“我那会儿半梦半醒的,隐隐约约感觉有人进来了,但是不知道那是不是你。估计是我太累了,所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折腾的我有点儿害怕。”
海容抱住海葵,安抚着海葵,“有我在,别怕。”
海葵应了一声,小狗似的将脑袋朝海容的怀里拱,“希望我胆子赶紧回来,胆小的滋味一点儿都不好,稍微遇到点儿奇怪的事儿,我就会觉得特别害怕。”
海容摸着海葵的头,道:“等孩子生下来,你的胆量会比没怀孕之前更大。为母则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会非同寻常的能量和勇气。”
海葵道:“希望是这样。如果怀胎三个月就能生下来多好,偏要十个月。十个月,那么长的时间。”
海容道:“不长,眨眼便过去了。”
他轻轻推开海葵,起身下了榻榻米,去厨房送小矮桌子。
刷干净碗筷后,海容烧了水,同海葵一块儿洗了澡。
洗刷干净身体,海葵和海容早早躺到了床上,准备熄灯睡觉。
海葵睡着之后,半梦半醒之间,再次碰到了小寐时候的情况。她朦朦胧胧中,看见有人推门进来。那人进来后,就直直站在榻榻米前看着她和海容,间或叹息一声,仿佛有无尽的忧愁似的。
那人并不上榻榻米,只一味在榻榻米前站着,就像那等待情郎风化而成的望夫石似的,随着风气,发出哀愁幽怨的叹息。
海葵想睁开眼睛,但如同小寐时候一样,她根本睁不开眼睛。越是睁不开眼睛,她越是害怕。
她想跳起来,想大喊大叫,想叫醒海容,可这些她都做不了。
海葵仿佛被囚困在了紧密的皮套子里头,徒有躁动不安的灵魂,却不能令肢体突破皮套子的束缚。
榻榻米前的那个人,站了几分钟,亦或者几个钟头,留下一声悠长的叹息,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那人仿佛打开了门,也似乎并没有打开门,而是穿门而出,离开的无声无息,宛若鬼魅。
在那人离开后,海葵并没有睁开眼睛醒转过来。她试图醒过来,但脑中突然席卷而来一股汹涌的睡意,将她压着沉入了睡眠当中。
海葵并没有睡到天亮,而是在午夜快两点的时候醒了过来。
她是被院子里头的奇怪声音吵醒的。
外面,院子里头,有小孩子跑动和嘻嘻笑闹的声音。小孩子笑闹的声音十分清脆,仿佛响在耳边。
这深更半夜,根本不可能有小孩子出来闹腾。就算有小孩子出来闹腾,也不该出现在他们的院子里头,因为他们外面的大门反锁,以小孩子的体型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弄开沉重的门闩。
海葵推了推海容,并悄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海容也被外面小孩子闹腾的声音吵醒了,正准备起来。发现海葵也醒来之后,他朝海葵比划了一个姿势,让海葵留在床上不要动,他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葵不顾海容的阻拦,跟在海容的身边,同海容一起来到了门后。
越靠近门,外面小孩子笑闹的声音越是清晰。
等他们站到了门后,那小孩子的声音也倏然近到他们的耳边,小孩子仿佛近在门前似的。
海容看了海葵一眼,伸出手,准备将门拉开。
他手指头刚触碰到门上,门板就倏然一震,仿佛有人从外面猛烈的拍了一下门板似的。紧随其后的是,小孩儿嘻嘻嘻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笑声。
海容停顿一瞬,猛然拉开屋门。
屋外空荡荡,除了院子里原本就有的物件,没有其他多余出来的东西,也没有小孩子。
海葵从海容身边挤出去,来到门外,眯着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连那乌黑的犄角旮旯她也没放过,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没有小孩,怪事。”海葵双手抱着胳膊,上下搓弄着,通过这样的动作来抵御恐惧。
海容拉了海葵一把,将海葵拉进了屋子里头,并关上了门上了门闩。他朝海葵示意了一下,让海葵不要动,安静听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