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今儿一早起来,就仔细想过了:
俗话说这天无绝人之路,反正最差莫过于夫妻劳燕分飞,这夫妻都纷飞了,这家破不破、人亡不亡,他一个男人孤苦伶仃地守着一辈子的富贵双全,也不过是个活死人!
想得多了,绝望过了,是人就得求活路——
无论如何,他不和柳金蟾分——
假的还差不多!
所以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常言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妻主自幼是在江南一带长大的,不知想没想过,他日与为夫去塞北走走?”出了边城,就是天高皇帝远……
“怎么了?”
柳金蟾扭过头,明知故问地看向北堂傲试探.
“能怎么的?就是想着爹娘的坟在哪儿,傲儿好些年都没去好好看看了!”
北堂傲脸上瞬即一笑,边垂下心虚的眸子,装出给妞妞小脖子擦汗的形状了。
柳金蟾瞅了瞅北堂傲腿上,正揪着某只老肥猫甩的妞妞,禁不来拯救:“想去就去吧,只是眼下清明在即,只怕也来不及了……不如明年过完年就走!”说着,柳金蟾及时抱过已被妞妞甩得老眼昏花的肥猫。
北堂傲垂眼,一面拉住要去抢猫的妞妞,一面好似微微想了想一般,方抬起眼来瞅着柳金蟾道:
“这样也好……为夫出嫁这么多年,妞妞和二囡她们眼见着也都大了,心里怎么都觉得该去他们坟上看看,磕个头儿,也让他们看看傲儿嫁了个什么样的妻主,这在下面,也安心!”
柳金蟾点头,心里抹过心虚:
怎么想,柳金蟾都觉得北堂傲这意思……怎么都像是告诉她,他要他爹娘保佑他们夫妻白头偕老,他认定她,要一守一辈子的感觉?
她这假的假的,似乎就要真变真的了?
“恩……说得也是,是该去……爹娘的坟上看看了!”就怕你爹娘一看,咦,怎么换人了?
柳金蟾揪着猫儿,脸上淡淡笑着,赶紧返回书案,露出一副孝顺女媳的模样,感激似地道:
“明年吧,明年去你老家多住上些日子,正好二囡和大宝也会走路了,去爷爷奶奶坟上正好可以多磕几个头!”呼——难办!
虽然他们“夫妻”孩子是养了……但柳金蟾这心里一想起昨儿晚上北堂傲喊出“慕容嫣”哪个三个字时,她心里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慕容嫣好不好,是不是个人渣,她是不知道了,但莫容嫣要说心里真没北堂傲,她柳金蟾也不信——
而且,北堂傲若当初愿意和慕容嫣哪样儿,说实在的,没点喜欢……那慕容嫣再是武功高强,她能强得过北堂傲去?定是郎情妹意,天雷地火,一时情难自已……
柳金蟾甩甩头,她不愿让自己陷入别人的故事里伤感,反正北堂傲一开始她就知是别人的,她不懂自己何故有窒息感。(
“我带二黄出去走走!”
不待北堂傲再想出新的办法来,柳金蟾丢下手中的画笔,就朝外走!
“金蟾!”
一见柳金蟾头也不回的出门,北堂傲想也不想抱着妞妞就跟着追:“外面路湿,为夫随你去!”提着袍子,不待柳金蟾拒绝,北堂傲已经抱着妞妞跟了上来。
柳金蟾回首,一看见北堂傲紧张地追出来,一股子无名火便往上窜,但……北堂傲是病的,他脑子都不清醒,记忆也没了,她骂他什么呢?北堂傲恢复记忆,知她不是他记忆中的初恋情人,他还会追她来?
“相公啊,殿试在即,为妻心里不静,想一个人走走!”
第一次,柳金蟾选择了无视着北堂傲眼底满满的不安,沉静地开了口:太久、太久,她几乎已经在潜意思里将北堂傲当做自己的真正的相公,那样无止境地宠惯着了——
可现在,她无法再不自私地那么对他,一直一直那么好:
她柳金蟾要慢慢地努力回到,最初哪个孑然一身的时候!
“为夫不闹你!”
北堂傲一瞅柳金蟾眼底那深深的,突然一下子看不清的黑潭,第一次开始深深地意识到,柳金蟾有着他不知的另一面——
而这一面,领他打心底地畏惧!
“这与不闹无关!”就是不想感觉到你!
柳金蟾平静地、不带一丝情绪地再次拒绝。
“那……走路小心,青苔滑得紧!”北堂傲抱着妞妞在原处欲进又怕。
“恩!”柳金蟾目光淡然、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
“那……”北堂傲抱着妞妞微微回来,只是退身一步,又赶紧回头来道:“一会儿去我姐哪儿吃中饭……为夫……”等你?
“相公,先过去,为妻随后就到!”
柳金蟾依旧拒绝。
北堂傲也不知这会子柳金蟾怎得说变脸就变脸,还突然就变脸,但眼下家里多事,柳金蟾突然就要面对朝廷里的纷争、尔虞我诈……北堂傲也不敢多问,更不知昨儿家姐到底和柳金蟾说了什么?
他只得咽下满腹的话儿,抱着妞妞赶紧先去那边的勤国府问问,再者……突然一下子变得陌生的柳金蟾,也让他心里微微有些异样,说不清的惶恐——
就好似素日里轻浮、少根筋的马大哈,突然一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仅看着心机深沉,那眼角还又透着丝丝狠辣!
北堂傲越想越不安,抱着妞妞匆匆直奔勤国府去,暗想,难不成是昨儿柳金蟾受了什么刺激,真犯了狭心症?这可怎么了得——
狭心症,就是小心眼儿,而且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