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有家有室,还娃娃一窝的女人,她没省钱都要靠北堂傲养家了,眼下难不成还要拿着北堂傲的钱来泡哥儿?再丢人也没这么丢人的!尼玛,她娶了北堂傲后,啥都丢完了!
气愤不已的柳金蟾提着楚天白就要她走。
楚天白本就是想要花钱来讨好柳金蟾,与她重修旧好的,此刻一听柳金蟾一说“换一家”,她立刻捧着自己的鸡就要跟着柳金蟾走,钱都不要了!美得老鸨数人眼都瞬间灿亮了。
“钱钱钱!”
柳金蟾一把拉住要走的楚天白,自己去拖那钱袋子,哎哟哟——尼玛的,这哪是钱袋子,分明是缩小了的铁山啊——
拖都拖不动!
天白待要回身拿钱,钱袋子立刻就让笑得白面儿直落的老鸨压住了:“不就是问个价嘛……这有什么呢?香草,让哥儿一个个地报价儿!如何?”
说着,老鸨朝众男一挑眼儿,一众男儿立刻以各种姿态站在哪儿,静候报价了。
天白回看柳金蟾。
柳金蟾能说什么,瞪着啃了鸡就不太爱动的楚天白,只得也跟着坐了下来:
“俗话说,货比三家,我柳金蟾从金陵过苏州没有没去过的青楼,头牌的价儿心里可是清清亮亮的,依着我的话,今儿低于一两的哥儿也就别出来了,而高于二两的,爸爸也别拿出来吓唬人,您说是吧?”
柳金蟾笑里藏刀地对上老鸨斜来的眼,不紧不慢地理理衣袖,她想好了,既然楚天白有钱,老鸨今儿就不会真一脚将她踹出去,既然不能踹她出去,那么……客官就是太太,哄她和天白花钱花开心,就是这天香阁的今儿的任务了——
毕竟没有和钱过不去的人吧?
老鸨也不是吓得大得,一听柳金蟾这话,心里便隐约明白,眼前的小书生只怕是个欢场里的老人了,而且内里聪明,绝非那等脸皮薄薄的文弱小书生,但……这里毕竟是京城,京城的价可是寻常地能比的?
“哟哟哟,看不出,姑娘还是个个中老手!”老鸨才一开口。
音没落呢,当这话是赞扬的天白,立刻点头如捣蒜地向老鸨自豪道:
“哪是,我们村的柳姐姐,就没有过拿不下的男……哎哟——柳姐姐踩我干嘛?”好话都不让说_——生气了!
柳姐姐想骂你当我是cǎi_huā贼啊?
但外人面前不宜内讧。
柳金蟾无视众人看她的有色眼光,翘着她的二郎腿,努力露出一副我以我为自豪的神色来,大言不惭地夸口道:
“老爸爸,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柳金蟾就和你实话交个底儿!”
“从南至北,没有我柳金蟾见过的名倌不说如过江之鲫,起码也是你们十几个人的手指头加起来,也未必数的过来的!”
“这好花儿年年开,老花儿岁岁败,今日车水马龙,指不定明儿就是门可罗雀,青楼嘛,靠得不就是各家哥儿们争奇斗艳,为着那花魁之名,一个个斗得头破血流!”
“京城的哥儿是名满天下,但名满天下的是各个大府里的贵公子。而这大周青楼里的翘楚,论才貌双绝的,却不在京城,而是苏州的青童公子吧?”
老鸨哑言,第一次发现还有女人,在这方面有如此深的研究和“造诣”……
“至于妩媚fēng_liú嘛,则当属塞城的流云公子,轻纱一撩,醉倒无数膝下的达官贵人,短短一载,塞北花魁的头一把交椅,至今三载没易过,他一月接一单,多少望而却步的恩客,只能存着他昔日的画像流连……就这样的二位公子,一夜也高不过一两去!”
柳金蟾素指一比,当即将老鸨刚才还自以为是的气焰生生地压了下去:
前世明朝秦淮八艳能赎身值一万,哪是明朝国穷民富,小卖油郎都能给花魁赎身——
而大周,经年的战事,多少地方民不聊生,民穷国也穷,纵有达官贵人,但百户里面又能有几户是衣食无忧的?一户都不错了!她大嫂不贪,就靠那点子俸禄,合家还得常年吃野菜豆腐,才能全家不饿呢!
想讹她柳金蟾,也该看看她柳金蟾前世是学什么出身的?国民经济上不去,谁都富不长久!一掷千金的富豪,更是少之又少——
纯属穷酸文人们的自娱自乐!若轻而易举就能一掷千金,千金还值钱?此事还能被广为流传?说白了,一掷千金,也就是个虚数,做不得准的!
自持自己以宣大,对大周经济状况了如指掌的柳金蟾,端坐在桌前慢慢喝茶,不是她夸口,这京城一出手就是两个大金元宝得达官贵人也不多——
尤其是只吃俸禄无爵,权限又无实际好处的官员们,除非家里广袤的田土,不然……都跟墨儿家似的,马屎外面光——
没钱!
老鸨深呼吸、再深呼吸,是的,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看着年级不大的文弱小书生,对青楼了解得可谓是了如指掌。
他恨、恨——
就是无法拒绝元宝的诱惑,再者谁和钱有仇,放着大钱不挣?
磨牙磨牙了片刻后,老鸨重拾殷勤无比的儿们都散了,只让香草请楼上的哥儿们下来,以供阅选。
楚天白惊得对柳金蟾崇拜得更是五体投地又五分:
都不需要动一枪一棒,居然就让盛气凌人大犀牛瞬间完败,哦也——果然是她心中无比厉害的柳姐姐——
对付男人真就是很有一手!
下面柳金蟾三两句话,堵得老鸨哑口无言,逼得老鸨使出杀手锏来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