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呢?
皮厚,以前被她娘从青楼被窝里提溜出来也不是一二次了,情绪相当镇定。
镇定得好似刚才她什么都没做似的,从容从榻上爬下来,还毫无窘色地笑问她大哥:
“大哥,有事儿?”这么急?
“呃呃呃……”
柳金宝手挥了半日,突然就想不起了自己来的目的了,因为他的脸现在比屏风后正在平复心跳的北堂傲还红了:
“大哥是不是……”
“大哥,我们出去说!”
柳金蟾一听傻大哥这就要脱口而出的傻话,赶紧开口示意大哥跟她出来吹吹冷风,别一会儿开口,就让屏风后其实没干啥的北堂傲羞到地缝去,今儿晚上叨叨她一晚上,然后成亲三年回到解放前——
大白天想亲热下,都得劳师动众往帐子里爬,想着都没兴趣——
可不表示兴趣,他还会闹得她书都没得读!
“哦哦哦!”
柳金宝立刻跟个乖宝宝似的追着柳金蟾出了帘子,外面冷风一吹啊,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想说点什么吧,满脑子都是北堂傲那受惊吓后,也难掩的春光无限好,咋说呢——
怪道这样的男人娃娃多,女人喜欢,他这个男人都有把持不住的感觉了!
“金……”
柳金宝很想解释解释一下吧,柳金蟾就挥挥手问了句:“二囡他们都醒了?”
柳金宝这才想起自己急急忙忙爬来的缘由,拔腿就往自己屋跑——这节骨眼儿,那两个瓷娃娃指不定就醒了!
只是跑到一半吧,他又突然想起什么,跑了回来:“金蟾啊,哪个薛红给大哥使着吧?”
这……靴红?
一话问得柳金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倒是屋里半拉着衣裳躲在窗后偷听的北堂傲,听得眉头打了结,要说不吧,他眼下衣裳不整的,一开口,指不定二人就进来了,自己岂不是更尴尬?只得暗暗压下心头的不快,左思右想觉得躲到哪里去都是枉然,还是尽快催促柳金蟾随他回京城为妙!
可当如何做呢?
总要有个托词才好!
可写什么托词?
北堂傲凝眉一想,当即仿姐夫的笔迹写了三个字:“急,速归!”
北堂傲倒是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这可苦了奉书福娘等人,那边驾着几马车的物什才坐在县衙,等到薛槐从牛村喝了两口小酒酒,得意洋洋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归来。
福娘本在衙门欲掏出水军都督的书信,思考自己要如何威逼县令立刻搬出大幸眷,速速腾出县衙给他们爷住,还将主动将屋舍清扫一遍,然后天天儿狗儿一般带着衙役们为她家爷在外看家护院。
谁想她一身戎装,腰挎大刀往那县衙门口肃面一站,里面一溜儿层次不齐地衙役们就屁滚尿流地爬出来,恭请她上座。
她还当是县令大人未卜先知,不想她才如门神般傲立于门前,高声质问:
“怎得不见你们县令亲自来迎?”好大胆子!
问都不问她是什么身份的衙役们就七嘴八舌地,争相告诉她,这景陵县自上一个县令因得罪了金陵权贵楚家五秀的恶霸相公,被砸了县衙大门后,景陵县就一直没有县官敢来。
所以,现在的县令的一切事务是由原来的主簿薛槐暂代。
福娘一听只是小小的九品县衙主薄,而她过去追随大秀专管伙夫们时,大秀还给她挂了个正六品的营千总——
现在给了她的大丫头挂着吃官饷去了。
小小的县主簿,还需要打着从一品都督的幌子?
杀鸡焉用牛刀!
福娘想也不想,将水军都督的书信往怀里继续揣在怀里,坐在椅子上抬手就示意身后的抱璋把奉书的腰牌拿出来。
奉书无奈只得将自己从六品卫千总的腰牌递,默默递给福娘。
“本官奉营千总之令,特护送水军都督麾下柳大人的家眷前往京城团聚,途径贵县,遇暴风雪不能前行,所以……欲请贵县县令从旁协助稍事落脚,望不负所望!”
福娘腰牌一亮,嘴上说是“请”,但言语轻慢,下颌高抬分明就是命令之意。她也真不懂爷是不是天生大官当久了,总觉得不是一品都不好使似地——
小地方七品就大官了,一个奉书奉箭的腰牌掏出来随随便便就能轻松压一片儿,称霸一方!
京城恨官小,出来各个都拿大!
福娘这二郎腿一翘,茶碗一抬啊,在县衙俨然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大大人了!
衙役们在这景陵县,见过的最大官,也就是五年前的县令大人,再推远去,就是金陵城的知州大人,但……衙门外望望就好了,谁正面和那么大的官儿正面说过话,打过交道?
她们一个个站在战战兢兢的垂首侍立在福娘两侧。
福娘抬眼望去,两侧都是人:
从素日里给薛槐出谋划策的门客师奶、到肥头大耳的捕快头,一看就跑不怎么快的快班衙役、外加一群猴儿们似的状班衙役。
福娘奇了,怎得一个个不是老得像不能办差的,就是胖得像头猪的?关键这衙门的年纪似乎都普遍偏大不说,而且……人手也差太多了吧?
“代县令大人……还没到么?”
“这个这个这个……回大人,我们代县令大人去老岳母家吃酒……就是就是就是……代县令的忻子今年从白鹭书院回来……明年要去京城赶考!”
师奶立刻用她那不太专业的口才回答了福娘的问话。
福娘想也不想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