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要是死在这里还好说,她也算是为保卫他母亲大人的海盗窝捐躯了,受之无愧!怕就怕,她活着,他也活着……
那时怎么办?不吃他东西了,就和他说撒哟啦啦?我不能娶你,我有相公?其实我一直是在利用你?
若是如此,她还不如直接把自己送去喂鱼了呢!
因此!
柳金蟾任凭匆匆十指被夹得淤青,她也跟渔民们在沙滩边抓沙蟹,只是人家手掌满是茧子,不怕行子,伸手一抓就是一把十余只,而她秀似的十指尖尖,一只一只地拿……
索性,三郎不是个什么娇生惯养的少爷,自小风里来雨里去的,干起活来也是一把好手,三五下大半篓沙蟹就装了他大半筐,再三五下,待到沙蟹没了时,他已经装了满满一篓,再看柳金蟾抓只沙蟹,跟男人们绣花似的,不禁看着柳金蟾小小破篓里的薄薄一层沙蟹,暗想柳金蟾是怎么在海边存活下来的——
比他家的大秀还像大秀!
“喏——”
三郎将手中的鱼篓示意给柳金蟾看:“咱们回吧!”总得留其他人。.
柳金蟾尴尬地一笑,两手忍不住痛楚地暗暗在腰间擦着被扎的生疼的指尖:“你真厉害!”一点也不像个岛主的儿子!
三郎忍不住把头一扬,露出一副自豪的神情来:“我打小就是个抓沙蟹的好手了!”不过,先时,大家都忙着出海不是打渔就是顺带打劫,谁会抓这些个见不着肉,还一堆壳的玩意儿。
“那你会做沙蟹酱吗?”
柳金蟾跟在三郎身后,美美地问。
“什么沙蟹酱?”三郎皱眉扭头看柳金蟾。
柳金蟾愣了愣:“那你们以前怎么吃这个?”
“我们以前不吃这个!”
三郎低头看了看鱼篓里的沙蟹,想着它们少得可怜的肉,就分外忧伤,不禁道:“不如,我们再去捞点牡蛎吧?”珍珠不珍珠的……那个有肉吃才是正经!
“那个好!”
柳金蟾点头,立刻忙完这波,就急急忙忙跟着三郎赶下一场。
二人宛若小夫妻般出双入对的身影,立刻就羡煞了岛上一众人,只是……
他们二人正欢天喜地地捞着牡蛎,想着丰盛的晚餐,柳金蟾待要喊又有一篓了,远远就看着海那头一艘破破烂烂的船就顺流而来,眯细眼儿看啊看,柳金蟾还不及看清是落难的渔船,某条被风暴卷来的官船,就觉三郎重重地推了她一把:
“快——快去喊——是千代大人的船回来了!”
柳金蟾这才想起她在海岛的职责,猛得跳出海面,打着赤脚,也顾不得她高高挽起的裤腿,一路爬上破破烂烂的瞭望台高喊:
“千代大人回来了——千代大人回来了——”
她这一喊,岛内上下瞬间沸腾了。
岛里忙碌的渔民一个个纷纷去给岛主报信,余下与柳金蟾和三郎一起在浅滩里打捞牡蛎的,则一个个全停下了手中的伙计,也跟柳金蟾似的,一个个赤着脚跑上高处,拉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千代能带回喜人的消息,又或者能满载着丰盛的货物或粮食。
只是!
众人的拉长脖子望得越久,失望和丝丝绝望就好似海里疯长的海藻,爬上了心头。
即使柳金蟾也隐隐约约地看见了那艘离开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船,此刻残缺不全不说,还有好几处还有赫人的焦黑大洞,然后桅杆已折……
一丝不详的预感爬上了柳金蟾的心头,一只湿漉漉的有力大手紧紧地暗暗五指扣住了她的手,拒的三郎脸上一直做镇定,但柳金蟾知道,他也知道她们最后的结局——
全都在劫难逃!
“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柳金蟾忍不住要给三郎一线生机,拒那船上明显焦黑的痕迹就是被类似炮一样的武器击中过的痕迹,为什么没有击沉?
为什么还能让她残喘而归?
柳金蟾想也不想,等不及船靠岸,就使劲拽着三郎跳下瞭望台,使劲往瞭望台跑。
三郎也不解为何,就见柳金蟾进屋后,让他去挑水,然后她就着借来的石臼,用石头将沙蟹砸成酱,一把把抓进他弄来的坛子里,这是……
三郎想问,但眼看柳金蟾这俨然就是要逃跑的征兆,他震惊了:她与他们不是一条心?
捶着捶着,柳金蟾忽然看到了匕首的光抵着她的颈:“你信不信,我可以立刻要了你的命?”
“为了嫁给那个千代吗?”
深觉自己莽撞的柳金蟾,压下心中一瞬间的寒意,抬眼从容地看向三郎,不答反问。
三郎一愣,不解为何柳金蟾不是求饶,而是问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他的心意难懂她真的不懂?
“我会送你一份特别的贺礼的!”
柳金蟾不想看三郎的眼,只自顾自地低头继续做她的沙蟹酱:好奇怪,她竟会有种受伤的感觉,明明她都没喜欢过他!
“我儿时的姥姥会做很香很香的沙蟹酱……搁在蘸碟里沾菜吃,特别好吃!”他给她的,她都会如数奉还。
“你到底想说什么?”三郎有些慌了,隐隐觉得柳金蟾这是再和他撇开关系。
柳金蟾停下手,顺了顺自己的呼吸,抬严肃地看向三郎:
“如果此番回来,千代大人还活着……”
三郎盯着柳金蟾格外漠然的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明明他们刚才很好啊?他不就吓唬吓唬了她一下么?
“你娘会把你指给千代大人!”
柳金蟾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