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吃软饭,柳金蟾立刻想起自己骂慕容嫣的话来,心情无比沮丧:她不要吃软饭,她又不是没本事,凭什么老天要她靠男人养?她上辈子都是自己养活自己的!
柳金蟾恨得拿脚一跺,就听身后陈先红惨叫一声:“哎哟——金蟾,我惹着你了——”
柳金蟾吓得赶紧掉转身欲道歉,就见那苏阡陌身后,那对“梁祝”来了!
难不成……
“咚——”
禁不住打击的柳金蟾往后一仰,倒在了陈先红怀里:
前三名都是二十出头的,她白活了两世啊!
最最可恨的是,她们不仅未婚,还个个爱情、学业两丰收,比翼双双飞——
浪漫啊浪漫!
她柳金蟾前世为了考托福,二十多年的学海挣扎中,几乎都没敢恋爱。眼见今生有了期望,谁想……
一失足成千古恨,又回吊车尾!
内牛不止!
但偏偏还有在她的累累伤口上撒盐的:
“金蟾啊,现在课业也不重了,你就给姐安排安排……一个戌就好了。”
你还想几个?我柳金蟾都没有!
“金蟾,其实……也不需多好看!当然……嘿嘿嘿……能像鬼谷一枝花,或者就是鬼谷一枝花,姐也没什么意见了?”
你当然没意见,问题那是我柳金蟾的男人!
“金蟾,你说句话啊,不就是倒数第三名嘛c一连两年倒数第一,都没沮丧过!”
那是因为你陈先红不懂一连两世吊车尾的感受,还有你脸皮比我厚!
“不就倒数第三吗?姐比你年纪大,都没在意?你才十八,难不成你还想跟戏里唱的一般,连中三元?被做梦了!慢慢考,没事儿,孙大人中状元时,也都三十多了。有个举人七十……”
“呸呸呸——你咒我啊?还考到七十……”她柳金蟾还有嗷嗷的闺女和挥金如土的相公要养活呢!
终于被陈先红念得从假死中复活的柳金蟾,像只愤怒的母狮子怒坐起来,推开乌鸦嘴的陈先红:
“你安慰人都不会啊?还考到七十?啊——气死我了!”嫩黄花都成烤地瓜了,她相公的青春啊,再在这白鹭镇蹉跎,他不得算着二胎、三胎……把她柳金蟾真变成老猪妈!
不曾想,一个小考试就能让柳金蟾发飙的陈先红,立刻露出一副好心被狗咬的冤枉状来:
“说什么呢?姐姐我这是开导你,不是常说‘不以成败论英雄’吗?”好心挨雷劈。
柳金蟾瞥了陈先红一眼,无语地继续倒回枕畔:
“是‘不以成败论英雄’,但你死了还能爬起来当英雄吗?”一堆屁话,和她说大道理,她柳金蟾读书的时间加起来,都比她陈先红活过的时间还长!
结果……
提起结果伤心——还是吊车尾!
柳金蟾复又一头倒进她久违了的绣花枕上,缅怀她逝去的青春,与被无预设的婚姻剥夺而去自由之身,开始左右打滚。
“哎——至于,这么打击吗?”
陈先红头大了,一时也不知怎么鼓励柳金蟾振作了,抬眼一看,对面刚还青白一张脸的杨真学已经拿起书开看了,这精神……令陈先红顿时大受鼓舞,赶紧推柳金蟾:
“你看看真学姐,倒数第二,有什么,继续努力,明年再战嘛!”
此话一出,柳金蟾赶紧爬起来,果见杨真学的脸垮了一半,那眼睛红得好似都好似要滴出水来了——
真是,莫说女人不流泪,这是未到伤心处啊!
“你……”
柳金蟾在陈先红腿上戳了一下,猛递眼神: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陈先红这脸一转,立刻缩了肩膀,万般无措地看着杨真学,合十两手:“真学姐,我们……”
“我没什么?本来……本来就不是白鹭书院……正式……”
杨真学努力强打笑颜,但即使近视如柳金蟾也觉得她没说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忍耐,而眼角的泪已汇成滴,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前世的女人是水做得,说哭就哭,递块绢帕就成;这世的女人是钢,落泪可是耻辱……
“对了,真学家的杀猪饭,定了那天啊?”
柳金蟾想也不想赶紧开口打断杨真学难哽咽而出的话。
“呃?”杨真学微微一怔。
“是啊,快过年了……真……真学姐是要回家过年,还是在书院和我与金蟾一起过啊?”后知后觉的陈先红也赶紧跟在柳金蟾后,开口错开话题。
微微觉察到同窗善意的杨真学,用指尖触触鼻尖,微微撇开了脸片刻,方转过脸,努力撑开习惯了“苦大愁深”的神情:
“说起来……也就这二日了,如果……你们不嫌弃……”
杨真学话到这一顿,随后又两手十指不断地翻搅、接着邀请道:“都来……只是没什么好菜……”
“什么好菜不好菜,有肉就是过年了!”
柳金蟾拿手拍去陈先红又要急于开口的话,抢过话头笑道。
“那……”杨真学抿紧的嘴角微微一松,“那……一起来!哦……说起来,周燕也请人来消息说,她明儿在山下等咱们。”
“好好好!”被柳金蟾掐的腿疼的陈先红的,只能扬着一张笑僵了的脸继续附和,但另一手却也不忘在柳金蟾的腿侧也回拧上一抓:
死女人,和男人久了,也跟着学着掐人了——不疼啊!
柳金蟾忍住腿上的疼痛,努力露出切齿的笑:“不知真学姐的家在哪儿?”不会太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