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爹今儿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听柳金蟾再娶这事儿,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格外亢奋,急得孙尚香,真想当着北堂傲的面一头撞死算了——
糊涂爹哦,人家相公就在对面坐得好好的,你半条腿进了黄土,他都还年富力强,能再活个几十年呢!
“爹爹爹——孩儿爹哪儿需要人手呢!你赶紧别吹了!”
孙尚香汗流浃背地终于送走她爹吧,孙家老母把话茬立马接了过来,语重心长道:
“金蟾哪,你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人替你拿个主意,可婚姻大事毕竟不是儿戏,你一个人还罢了,可你还拖着三个孩子,你不需要男人,孩子们还需要个爹呢!
刚你孙老爹的话,听起来是没个伦次,但仔细想想,也不无道理,国不可一日无君,家怎可一日无主?你好生想想——
这娶夫娶贤,可不能再跟以前似的,只爱漂亮了!
大娘我也不知怎么说,但……你说说你喜欢个啥样的,指不定就有大娘认识和知道的——趁着你在京城,只让你们见上一面,那家父母觉得你好,这一拍手啊,吹吹打打地借着这屋子一闹热,你再回苏州也就多个人照应!
而且孩子也可以长长久久地接在身边带着——
你前夫有病,怎么说……你若真喜欢他,不愿二娶,但也该让他走得……”
“娘,怎么你也来了!”
才把自己老爹哄进厨房的孙尚香,回头一看,她娘怎得了,怎么今儿也跟她爹一样,开始疯魔了?
“你这孩子,什么叫娘也来了,这是和娘说话的态度?金蟾是你过去的手下,人家喊你一声姐,你就该为金蟾也打算打算——
她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外,就是做官也不利索啊?
真是的,说成日里忙于公务,不知关心关心旧日的属下,这回了家,也跟个没事人似的,不知管家理事还罢了,自己儿子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也不知着急!”
孙母言毕,立刻起身佯作生气一般走了。(
柳金蟾心内立刻心如明镜:得,这是想把她招做孙媳妇了……也不觉得她年级大了点?当然比起八十的老太十八的酗,她柳金蟾和孙雲这点年级还不算什么!
柳金蟾努力伪装出没听明白的模样吧,对面的颜丹青忽然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突然拿眼开始看刚给柳金蟾换了碟子的孙雲,开始用余光,像替柳金蟾开始参谋一般端详起来:
人不美吧,但也是清秀醒人!身材笔直,不算很高,但举止娴雅,进退有度,不说是落落大方吧,但也是幸碧玉一枚……
孙雲也是个待嫁的孩子,一见颜丹青,甚至其他听明白孙母眼下之意的叶二、吴金华等几个深谙就里的男人,也下意识的开始关注孙雲,羞得孙雲一时间躲进了厨房,死活不肯出来了。
情势的变化,是如此的快,北堂傲都来不及反应,刹那间已有自己周遭都是财狼虎豹,全都虎视眈眈地,等着他松口——
一松口,就似要把属于他的女人孩子,全部瓜分而去了——
他北堂傲还没死——还没进宫呢!
怎得,个个都见不得他北堂傲好,见不得他北堂傲过日子么?
北堂傲气、恼、恨,又不便发作,想暗中踩柳金蟾几脚吧?偏巧一张的桌子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的腿要踢翻柳金蟾,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收拾不了柳金蟾,北堂傲眼一斜看见了一直跟饿狼般紧盯着他,几番伺机靠过来都被奉书几个刀背一横,暗暗挡了回去的慕容嫣,不禁嘴角冷冷一勾:
这人心可真是,锦上添花的人层出不穷,雪中送炭的无一!看看这给柳金蟾说媒的热闹场面,怎不见谁来关心关心,还不知还要打光棍几载的慕容嫣呢?
那头慕容嫣一觉察到北堂傲的脸似乎有些微微转向她,想也不想,就赶紧向北堂傲道:
“金蟾素来炙手可热,不说她现在正夫之位空悬,就是她相公当日在时,她也是狂蜂浪蝶地招!当她相公,也真是磨心的紧!”
一听此言,正恨那头围着柳金蟾摇头摆尾,把他这个尚在的“柳家正夫”直接无视掉的北堂傲,立刻借着这话,就冷不丁地故意用柳金蟾及众人敲能听见的低音,冷冷道:
“这么说……你慕容捕头,才是个可以倚靠后半辈子的良人咯?”你以为本公子是三岁孝?
“呃!”
北堂傲此音一处,各处啥刹那间寂静,大周人等级意识深入骨髓,柳金蟾再是大官,但在嘉勇公面前,也只能算只蝼蚁,官是什么?不过是个士族,公是什么,贵族——可世袭的贵胄!
“难道我……”
慕容嫣旋即要做第二次表白,刚北堂傲是要那边的人听见,此刻他还能容慕容嫣在他面前放肆,豪言壮语那些个压根就是谎言的海誓山盟?
“你好,怎不见人也给你说说媒?也说把他孙子嫁给你做相公呢?”
北堂傲故意笑脸盈盈地,柔柔问道:“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好女不愁没男嫁,你好,还会一直单着?还是说不上相公,当本公子是个傻子,能连哄带骗的?”
慕容嫣呼吸一窒,立刻想到那年北堂傲在苏州追着柳金蟾死不要脸,想洞房花烛的事儿,不禁心内醋意大增:
“刚还说要从一而终,你可知什么才是从一而终?”
北堂傲神情立刻一冷,柳金蟾也顾不得刚还被北堂傲奚落,忙从旁帮腔道:“慕容姐,真是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