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女子把苏三领到玄关那里,这次换了中文:“姑娘进去吧,给您准备了章鱼烧。”
苏三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终于开口:“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引来这里?”
障子门被推开,昏暗的光线中,一个有着纯正日本男子外貌的男人出现在门口,也穿了和服。
他摆摆手让日本女子离开,然后对着苏三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姑娘……”
这声音,不会错的,就是昨天树林里为首的那个男子,再看见他手腕处的纱布,更是确信无疑。
是,这人不是宫本。
既然不是宫本,为什么会知道她喜欢吃章鱼烧?
饶是满肚子疑问,却还是遵从日本礼仪脱了鞋子,换上兴许是旅馆提供的拖鞋,跟着男子入内。
横竖填饱了肚子再说,要死也做个饱死鬼吧。
第一块章鱼烧吃下肚,苏三就又一次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对着她点头,她又吃了一块,回味着那味道,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能不能,这世界上,只有宫本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章鱼烧,面前的男子到底是谁?
他和宫本到底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儿子?
男子将抽纸递给她,示意她喝清酒,他自己也抬起一杯,小酌了一口,又看着她笑。
苏三端起来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体味了一番,蓦地一个激灵。
难不成宫本没死?
男子终于说话:“姑娘,我找你找得好苦。”
一杯酒下肚,苏三终于平复了杂乱的心绪,问:“你找我做什么,你和宫本叔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在树林里袭击我?”
他说:“你忘记了吗,家父去世那一年,苏老爷带你去京都,我们见过的。我是洋介,姐姐是纪子。”
她依稀有些印象,那一次去的时候宫本已经病入膏肓,还是在书房接待了他们。当时有一个温婉人的大姐姐进来倒水,离开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樱花树下,一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子抱着一个老妇人恸哭。
原来就是他,那个在葬礼上哭得昏过去的人,就是他。
他给她满上酒,气氛有些活络起来,他说每年会来中国几次,苏天明出事的时候还来过,每次都想去看她,是都怕打扰她。
她当然知道打扰是什么意思,于是问:“你这次来……”
洋介喝口酒,拿筷子敲击着桌面,缓缓说:“家父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他临终前交代我和姐姐一定要让这个弟弟认祖归宗。”
这一点苏三倒是知道的,于是问他是不是找到人了。
“还在接洽,姐姐去找骆公子帮忙,应该快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走。”
“小舅舅神通广大,有他帮忙,一定会顺利。”
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酒,苏三终于想起正题,洋介为什么要在树林袭击她,为什么用那个宫本家族才有的飞镖把她引来这里?
“周漾疑心重,我怕他以为宫本家是想挑事,更不想给你惹麻烦,只好出此下策。”
她呵呵笑起来,松了一口气,好像浑身的毛孔都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大约是难得在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喝酒,还是清酒,居然有些飘飘然。
“其实周漾是好人,要不是他,我早就……”
洋介的笑容很温暖,像是冬日里第一缕和煦的阳光,很快驱散了苏三心里的寒冷。
尤其是当他拿出一张地契,还有经营转让书给她的时候,她不确定一般拿到眼睛面前,眨巴眨巴看了半天,最后哇一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