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
师徒两人沉默对望,司徒远叹口气:“有时候萌生了退意,是总有一个声音问我。司徒啊司徒,枉你号称什么神探,怎么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水落石出呢?”
邹健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就沉默着帮师傅点烟。
“简直是一团乱麻,十年前的案件本就疑点重重,又加上老五和苏天明等人的死,又来了早就销声匿迹的十字响尾蛇。我总有种预感,这些事情最后会滚成一个大雪球,推倒一批人。”
司徒远已经走了好久,病房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那些烟蒂也早就尘埃落定,邹健耳朵里还是师傅临走之前那句振聋发聩的话。
“搞不好啊,新一轮的大洗牌要开始了。”
其实苏三也没能有什么发现,柳眉好像有意无意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连衣柜也收拾得干净整洁。那二十根金条还在,那张存折还在,那封信也还在。
她怔怔看了几眼,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真的是不对劲。
虽然上一次来她匆匆看了几眼,虽然她后来把纸条吃进了肚子里,虽然她不懂俄文,但是,真的是不对劲。
还是俄文,还是那样的歪歪扭扭像蚯蚓,是,明显不是上次那一封。
她快速掏出手机,拍了照片。
吴曌翻找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又怕柳眉突然回来,只好进卧室催促苏三快些离开。
苏三关上衣柜门,让吴曌去门外等着。她知道柳眉随时有能回来,虽然自己已经万分小心,确定柳眉看不出蛛丝马迹,但真要这么走了,实在是心有不甘。
大红色的床单四件套是柳眉的最爱,尤其是有牡丹花色的那一款,一直是她最爱不释手的。
今天坐在床边的苏三总觉得这张床的哪里不对劲,是端详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扯开枕头的时候,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大红的枕头下,一件男士衬衣折叠得整整齐齐。那是一件半新的衬衣,淡蓝色,和柳眉的旗袍出自同一个师傅之手。
当地有一种说法,要是女性独身久居,屋子里阴气太重,对健康不利,长久下去会产生幻觉,最明显的就是老人们所说的“鬼压床”。而破解的最佳办法,就是找一个阳气很足的男人来镇宅。
还有一种说法,退而求其次的说法,找阳气很足的男人的贴身衣物放在枕头底下,也能祈祷避邪驱鬼的功效。
师傅通常会在衣服的袖口处绣上顾客的名字,通常情况下是缩写,柳眉就绣上?b>
这一件衬衣的袖口处,也是两个字母:y。
上一次她来这里,锦盒里的那封信,就是一个神秘人物写给这位更加神秘的y。
y到底是谁?苏三想不出来,这两个字母以组合出无数种能,她只是觉得,柳眉流掉的那个孩子,也许就是这位y的,是该去哪里找这个人呢?
y,y,云凌,云凌……
苏三像是被人打开了天灵盖,被人浇了一盆冰水进去一般颤栗起来。曼殊说过加油站在收归公有之前一直是云凌的,虽然暂时还没有查到关于那男人的任何信息,但是苏三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y一定就是云凌。
柳眉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她流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这个男人的?
还有,是不是有这样的能,柳眉为了能摆脱苏天明跟云凌在一起,两个人故意设计害死宁琅姐妹,然后嫁祸给苏天明,借机挑起两家的矛盾?
如果真是这样,柳眉的用心何其狠毒。
苏三蓦地拉开床头柜,除了琳琅满目的卫生巾,还有一种东西特别扎眼。
安全套,已经拆封的安全套。
苏三把一切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气一样跌坐在地上。吴曌拿着手机进来,用嘴型提示苏三电话那端是谁。
周漾的声音透着冰冷:“怎么还不回医院?”
这样才是最好,那天她明明说了该死的人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呢?爸爸和哑巴叔还有莫离的尸体还在那里,苏硕的死还没有查出来,她又有什么资格摇尾乞怜?
“哥哥……”
“不管你在哪里,半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
苏三沉默着收起电话,叹口气起身和吴曌一起下楼。车子呼啸着驶出小区,停在路边,柳眉的车子从对面急速开过来。
吴曌看见车子后排的男人,惊讶得捂住嘴巴,而苏三正趴在方向盘上哭,根本没看到这一切。
周文籍握紧柳眉的手,皱起眉头:“是没恢复好么,怎么这么冰?”
她笑着摇摇头,反手握住他:“最近风声紧,等下你还是回去吧,别被人发现。”
他扬眉:“发现又怎样,要不是你瞻前顾后,我早就……”
两人都不说话,车子进了小区,柳眉想了想,拽着周文籍上楼。
轻轻推开门,一枚硬币从门头上掉下来落在掌心,她松了一口气。
周文籍关上门,扯过她的身子,两个人纠缠着进了卧室。
元宏的电话很快打过来,简单的几个字:“你骗我,三儿……”
苏三知道他没说完的话意味着什么,下午在墓地的时候两人的话其实已经是在发誓,要坦诚相待,他以为苏三背叛了他们的誓言。
“我这不是得把戏演足么?”
元宏的声音里透着太明显太明显的绝望,几乎是在怒吼:“干脆说,就算他杀了你爸还有你哥,或者杀了我,你也会原谅他是不是?”
吴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