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福宫的人一出宫门,就看到了储秀宫门前的轿撵和人群。得知皇上在储秀宫,出来寻人的小宫女格外的高兴,省了一段路程她自是不甚欢喜。可是还未走到储秀宫的宫门前,就被看门的小太监呵了一通:“回去回去,万岁爷正在兴头上,你得罪得起?脑袋不想要了不是!快滚!”
小宫女吓的腿立马都软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扶着宫墙往回走。绿意听后颇是气氛,一甩袖子就来找那小太监理论。嘉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自然无人不知,那小太监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喊了声:“姑姑好!”
绿意一掌打掉了他的帽子,喊道:“四阿哥不好,你也敢拦着?我看你的脑袋才不想要了,快去里头通告,耽搁了大事,立马把你绑去慎行司去!”
宫里头的奴才都是吃硬不吃软的主,绿意这么一痛斥责果真管用,那小太监二话没说就连滚带爬地往宫里去。跟随绿意一同来的小宫女不满道:“纯妃娘娘跟咱们主子也是好着的,为何这小太监见这般没眼色?难道奴才和主子不该是一条心的吗?”
“自然是一条心的!”绿意抬头看了看储秀宫,眼睛闪着狠狠的暗芒“若不是纯妃吩咐,奴才们哪敢这么大的胆子拦着!若是请来就罢了,若是她不放人,那日后这邻居便是不要做了!”
那小太监果然垂头回来,绿意未听说话,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也就罢了。储秀宫的正殿的灯灭了,只有如同萤火虫一般的小光在屋内飘来飘去,很是梦幻迷离。弘历被芸菡伺候着上了床,放下帐子,娇俏地笑着,伸手一挥,满帐子的萤火虫很是美丽。这样的美景和这样的美人,弘历身为一个男人自然有反应的,而且还是浓烈的反应。
芸菡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退掉了自己的薄纱开衫,洁白如同白莲一般的皮肤闪着迷人的光芒。弘历伸手摸了一下,之后还欣喜地凑近闻了闻,满眼笑意地拉着芸菡,倒在了床上,弘历的声音已经模糊不清了起来:“怎么这般香……怎么这般滑……”
一夜旖旎承恩,自得六宫瞩目。咸福宫储秀宫的仇就此结下,芸菡本不知道那晚刚好赶到永珹生病,所以听到之后有些吃惊。后来宫人们说嘉妃生了大气,估计是恼了她的时候,芸菡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的很是得意:“那又如何,本宫还能怕她不成!”
芸菡有孕的消息传到弘历那的时候,弘历正在承乾宫陪着昕玥挑选新的书卷。弘历听后的喜悦,和昕玥的落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弘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就急着往储秀宫去。这样子的弘历连碧落都吃了一惊。待人走远,昕玥愣愣地回不过来神,手里的书卷啪地一声掉在了炕上。
瞧着昕玥如此,碧落小心喊了一声:“小主,您还好吧!”
昕玥眨了眨眼,睁开眼睛后看到了屋内的情景,又眨了眨眼,可是睁开之后还是这般模样,昕玥怔然转过头,看着碧落,道:“皇上可曾来过?”
碧落本以为她会说一些我没事之类的话,可是此话一出口,碧落的心里还是疼了一下。透过窗子看着院内的梨花树,一个个的花苞一般的花朵都等着时日一到,绽放起来。可是这样子的美景,却看得昕玥眼睛疼。看了一会儿,昕玥又慢慢地整理着炕上的书卷道:“梨花要开了啊!”
这一句真是无限的沧桑和失落。而弘历走到一半的路,突然想起了昕玥还在身边,突然想到了他是从承乾宫走出来的。那时他听昕玥念书听的如痴如醉,恍恍惚惚地似乎又看到了那晚的萤火虫和帐内的美人,一时迷了心性。这会儿突然停了步子,转了转脚,预备往回走,可是走了几步还是转了回来,吩咐李易道:“差人去储秀宫悄悄,嘱咐纯妃好好安胎。”
暮色降临之时,昕玥还是盯着那一树的梨花发呆。海瑛跨进门时就看到了满目悲伤的昕玥,她亦是叹了口气,走进来之后,对昕玥道:“你心里不舒服吧!宫里头人人心里都不舒服!”
昕玥只是怔然看着,她是不舒服,可是她不舒服不是纯妃有了身孕,而是弘历的态度。那种视她如同透明人一般的态度,真是如同一根刺一般,哽在了她的心里,很是刺痛。
海瑛哪里知道昕玥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只是一味地说道:“妹妹侍奉皇上也这般久了,怎么就没听到妹妹这里有什么喜事?若是妹妹,姐姐我一定欢心贺喜,如今是纯妃,我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一声一声的孩子,孩子在昕玥的耳边嗡嗡地方大。她入宫从未有过这般难受的时候,即使那个时候巧鸢背叛了她,被逼和小林子对食,小林子离去她都没有这般伤心过。可是现在,她的心就是很疼,钻心的疼。
“姐姐,你说,没有孩子,在宫里头还能不能生存下去,还能不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昕玥的这话儿很是伤感。只是听得海瑛震了一下,她赶忙拉着昕玥的手说道:“妹妹你胡说什么呢!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没有孩子?别瞎想了,皇上这么宠你,你早晚都会有的,别急才是。”
急?她一点都不急,她从未想过弘历会因为她没能生下来一个孩子而冷落她,也从未想过弘历会因为她生下孩子而宠爱她。她心里的爱情就是纯粹的爱情,没有一丝杂质的爱情,连孩子都不能算进去。
她不知这是不是她的痴心怨念,可是她就是这般执拗的想着。此时此刻,这个想法更加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