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治城外,杜文成望着斑驳的城墙不禁大发感慨。(.)前后加起来也不到十天的功夫,他的处境竟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景物依然,人事已非,真应了三国里的那句定场诗:是非成败转头空啊。
梅岚轻声劝道:“不要再想了,进城吧。”
杜文成摇摇头,转身向城外的一条小路走去。穿过一片野生杂木林,转而东行不远,在一处高坡的向阳处,矗立着一座石碑,那里埋葬着柳河堡阻击战牺牲了的烈士们。
梅岚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盆清水,帮着杜文成清洗了石碑,又采摘了一束野花供奉在石碑上。杜文成感激地看了梅岚一眼,手摸着石碑上的名字,嘴里喃喃地念叨着。
“牛大力,一营营长。大力兄弟,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你是总部特务团的,是正规部队,向我报到时眼睛都是朝上翻着。呵呵。我知道你们来游击队是奉命保护我,可我更知道你们是真正的军人,你们的使命是在战场而不是跟在一名游击队长的身边。
我也从没有把你们当作警卫人员使用,每当游击队遇有危险,你们这个排也总是冲在第一线上。现在,你走了,不再和我争这争那。我呢,也离开了晋东南游击队,离开了独立团。
是是非非的说也说不清楚,就不和你说了。今天来看你,就是要和你喝一杯,我们都不是部队的人了,没有人再说我们违反纪律。来,我敬你。”
“这是什么酒?好香。”梅岚不愿让杜文成沉浸在悲伤之中,便在杜文成倒酒的时候故意打岔道。
“这是茅台,窖藏了百年的茅台。来,你也来敬大力兄弟一杯。我的大力兄弟白活了二十几岁,和女人说一句话都会脸红。呵呵。”
梅岚没有理会杜文成的胡言乱语,只是依言敬了一杯酒,随后劝道:“天要黑了,我们先进城吧,改天我陪你再来和你的兄弟们喝酒。”
杜文成却不耐烦起来了:“我和兄弟们喝酒,你个女人搀和什么?走了走了,我要和兄弟们喝个痛快。”
梅岚知道杜文成心里郁闷,也就懒得和他计较。直到他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才和护卫搀扶着他进了县城。
“你们的委员长可真能搞事啊,屁大点儿事儿也吆喝得这么大声。”
第二天上午,清醒过来的杜文成看完梅岚递给他的《中央日报》后,轻描淡写地说。
梅岚笑道:“什么叫屁..事儿?这可是给你加官进爵,省的有人打你地盘儿的主意。好心当成驴肝肺。”
“本来就是屁事儿,这世上敢打我主意的人除了那些外国鬼子,也就是你们委员长最热心了。对了,有时间你要提醒一下你们的委员长,就说济南机场的两个师装备可不是无偿供给的。看在他又是加官又是给我提供地盘儿的份上,利息嘛就算了,本金可还是要还的。”
梅岚剜了它一眼:“懒得理你。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杜文成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梅岚,脸上也有了郑重之色:“抛开你我以前的恩恩怨怨,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坦诚。你也知道我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委员长让你来接近我,也无非就是这个目的。只是抱歉的很,我的这些秘密暂时还无法和任何人分享,哪怕是我的父母。
我并不介意你留在我身边,甚至有些喜欢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不给我添乱,我就不会干涉你的工作。我只要求你一点:就是不能以伤害别人的方式来换取你所需要的情报。”
“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绝不会发生你所担心的事情。”
亲眼目睹了杜文成在延安所做的一切,以及昨天发生的那一幕,梅岚对于他的个性又有了新的了解。杜文成很在意身边的人,只要他们受到伤害,他就会变着法儿地也要为他们报仇雪恨。用一句话说就是:狠辣冷酷却又侠骨柔情。
“好。记住你说的话。”杜文成看着梅岚继续说着:“我准备在长治以东这片地区发展我的势力,就像你跟我保证的一样,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不管以后我的实力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我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日本鬼子。”
“可你怎么解决兵源问题?要不要请委员长帮忙?”
杜文成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个问题我会想办法,我不想再犯同样错误,不想再有人背叛。你帮我个忙,透漏一个消息给苏俄,就说我还是希望和他们有所交易的。”
事实上杜文成一直在纠结着给苏俄提供军事技术的对与错,德国的强大是有目共睹的,但它毕竟远离东方。苏俄的强大对于邻国来说就无异于一场灾难,就像被肢解的波兰,没有人知道这头北极熊什么时候张开它的獠牙。
国府已经和德国断交,想要联系也接触不到。英法不在杜文成的考虑之中,再有就是米国,如果不是米国人在济南搞出的阴谋,杜文成或许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以杜文成的性格自然不会去和米国人打什么交道,这样的排除下来最后只剩下苏俄了。杜文成无从选择。
有着委员长奖励的十万大洋,杜文成拉起队伍的速度也是极快,大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了一个团的兵力。虽然这些兵都没有打仗的经验,但杜文成相信只要用心训练,很快就会形成战斗力。
惯于偷懒的杜文成这次可是亲历亲为,不仅跟着新兵们在一起摸爬滚打,就连吃饭睡觉也是一样。杜文成如此表现也是没有办法,在独立团还有吴良平等人帮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