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犯下了很多错误,麻痹轻敌,思想混乱等等。错误需要改进,责任需要承担。关于这次的失败,我会向总部首长和军区政治部汇报这里的所有情况。在没有接到总部指示之前,鉴于指导员吴良平同志身染重病,不能视事,部队暂由我和李干事负责管理。”
逃出了敌人的包围,损失惨重的晋东南游击队经过几番辗转,来到一个被敌人扫荡后留下的废弃村庄做暂时休整。指导员吴良平因痛失战友和军事主官丁伟,由此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因而引发一场了大病卧床不起。来自总部的赵干事和李干事勉为其难的担起了指挥部队的职责。
在全体会议上,赵干事一条一条地列举着部队方向性的错误,并对革命队伍里混进了一名gmd高级军官,而且还在部队里享有较高声望一事表示不解。
说道杜文成,赵干事四下看了一下问:“沈成文到哪里去了?有人负责监视他吗?”
有战士报告说:早晨起来的时候,看见沈将军独自一人走出了军营,没有人跟随。赵干事想了想说:
“根据总部的指示,对于友军我们的态度是:我们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同时也要保持我们自身队伍的纯洁性和独立性。对于一些身份敏感或身份不明的人,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的。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沈成文在我们部队里做过一些有益的好事,但也做了不利于我们发展的坏事。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老红军战士,我们的队长丁伟同志就是倒在他的枪口下。”
此时的杜文成正正跪坐在小王庄丁伟的尸体前。他的那一枪正打在丁伟的心脏处,瞬间的死亡使得丁伟面对他枪口时的表情全都留在了脸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反倒有几分笑意和信任。这就是死在战友枪下的丁伟。
擦干净丁伟脸上的血迹,又整理一下丁伟身上的服装,杜文成这才起身,把牺牲战士们的尸体全都找到一起,又在向阳处挖了一个大坑,准备好好安葬这些为国家独立,为反侵略战争而牺牲了的战士们。
杜文成的脸色阴沉,汗水,泥水和血水交织在一起,让他看上去就像煞神一般可怖。至于政治部的两位同志如何处理善后事宜,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发现杜文成不见了,晋东南游击队的全体大会也就草草结束,顺着杜文成留下的踪迹,游击队员们也都陆续赶来这里。没有命令也没有言语,大家一起动手给牺牲了的战士们擦净身体,换好衣服,又小心翼翼地把牺牲了的战友摆放在挖好的土坑里。没有鲜花也没有悼词,只有无声的哭泣和满腔的仇恨。
掩埋了战友,杜文成在坟墓前的一块青石上放下一颗子弹,在心里暗暗对丁伟说:这把枪杀死了你,这把枪也将会为你报仇,我发誓。
“沈成文,你要到哪里去?先交出你的配枪。”
杜文成刚要离开,却被赶来的赵干事喝住。他冷冷地看了赵干事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再走就开枪了。”
杜文成猛地回过身来,狼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干事:“我是国民军少将参议,你敢开枪试试,想要挑起内战吗?你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还有,我到这里来是受丁伟的邀请来做客的,不是来做你们俘虏的。你们隶属于十八路军,也是在国民军的编制之中,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们的总司令,他怎么教你们规矩的?俘虏一名国民军少将?谁给你的胆?还挡在我面前干什么,给我退下。”
赵干事面红耳赤,哑口无言地退到一边。在全国抗战之际,谁敢无故扣押一名国民军少将?还俘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挑起内战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干事,就是他们在延安的顶头上司康生,也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但让赵干事想不明白的是:杜文成既然不是俘虏,怎么会有着俘虏般的待遇?他看向带病赶来的指导员吴良平。希望能得到他的解释。
吴良平在战士们的帮助下来到杜文成面前:“我作证,沈将军那天只是路过我们的宿营地,受丁队长和我的邀请才留下来帮助我们。沈将军不是我们的俘虏,而是我们游击队的贵宾。”
说完这番话,吴良平又转身对杜文成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也知道你要上哪儿。我只想跟你说:多杀几个日本鬼子,为老丁报仇。还有,这把枪也是你的,带上它。”
杜文成接过那把二十响,又接过吴良平递过来的两个弹夹,随后郑重地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保重。”他说。
鬼子接连在长治县城附近的村庄扫荡,不仅是为了肃清附近的抗日力量,也是为了确保秋收后的军粮征收做准备。一连串的胜利松懈了敌人的戒备,也让杜文成得以轻松地混进了县城。
长治县城的一家就楼上,杜文成正大模大样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吃喝着。他穿着一件缎面儿长袍,手里把玩着一对翡翠绿石胆,一边吃喝一边还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看上去惬意极了。酒楼的斜对个儿就是鬼子的中队部,近二百名鬼子士兵就驻扎在这里。
吃饱喝足后,杜文成踱着方步慢慢地走过鬼子中队部,仔细地寻找着可以潜进去的路线。就在这时一辆三轮摩托车从里面开出来,站岗的鬼子瞧也不瞧地就放行了。
杜文成快走了两步,跟着摩托车三转两绕地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