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头到街尾,每家每户,没有一家是例外。
所有人都被强行拖了出来,那些莫家的下属士兵,他们对待徐广元虽是客气几分,但是对待其他人就没那么客气了。
浩浩荡荡,一长列,好几千人,在士兵的驱赶下,向中心城附近的广场上集合而去。
当来到主道大街,这里更是早就排成了长长一列。
士兵说过,这一次是满城清扫,所以全城之人都要到齐。
这时,人群当中,孟猊忽然听到一个老头跟一个孙子说道:“娃呀,等下若有人问你姓什么,你千万不能说你姓唐啊,你要说你姓刘,随母姓。”
那孙子年纪尚小,才五六岁,此时一脸天真地问道:“爷爷,我们家都是姓唐的啊,我明明叫唐大宝,你为什么要让我撒谎,说姓刘呢?爷爷你以前跟我说过,骗人是不对的。”
那位老者唉声叹气,疾疾劝告,苦口婆心道:“娃呀,你就听爷爷我的劝告吧,现在别问太多,总之你听爷爷的就对了。姓唐的多半没有好下场啊,莫家以前清扫,连姓蒙的就只因为蒙跟孟谐音,都险被株连。这次搞不好连姓唐的和姓徐的都要遭殃,娃呀,你一定要听爷爷的话呀。”
那小娃儿天真不懂,但看到爷爷都急出泪来了,立即点头,道:“知道了爷爷,我姓刘,不姓唐。”
那老者听到娃儿这么说,他喜得流泪,点点头:“没错,姓刘姓刘就对了。”
孟猊一声叹息,其实此时此刻,不光是这位老头在说这事,其他方向,也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多半是在告诉自己的小孩,一定不能姓孟徐唐这三个姓。
当即,孟猊问徐广元:“莫家以前杀过很多姓蒙的人么?”
徐广元深深一叹,没说话,但点了点头,默认了。
“大概杀了多少?”孟猊咬牙切齿,接着问。
徐广元道:“蒙家本是雷州五大姓之一,我只能说自从最开始一次的清扫之后,现在蒙家是雷州最少的姓氏之一了。”
“畜生!”孟猊捏紧拳头,仿佛当即就要爆发。
因为此刻,他想到了小蒙茵。蒙茵就出自蒙姓家庭,原本她的家庭应该是美满的。
可就是因为她们家姓蒙,便遭受了无妄之灾。
被驱赶出城不说,还被处处压制,直到他们家的人一个接一个无助地死去。即便是死了,都没人敢帮忙。
“莫家干出这等事,爷爷他们难道不知道?不阻止吗?算起来,这也是我们的责任。”孟猊深深感到内疚。
徐广元道:“我说过,孟爷爷比谁都看得远。他让我们退让,为的就是保住雷州暂时的平静。如果我们反抗,以莫家人的凶残个性,他们会将雷州变成地狱。他们侵占雷州只是为了资源,不是为了其他什么。如果我们惹急了他们,他们会将整个雷州的无辜群众全部屠杀殆尽。你不用怀疑莫家人的凶残,他们真的会这样做的。”
“以前,最开始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处处与他们针对,而他们莫家一旦落了下风,就会以攻占城池来发泄,屡屡动不动就屠杀全城,我仍记得,在三年前的夏季,莫家在雷州东南方,一共屠城三十六,杀得血流成河,普通民众一个不留,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留,这就是他们的风格。”徐广元也是咬牙,目光当中充满仇恨。
“莫家人一时也杀不尽,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个未露面的庞然大物。最后还是孟爷爷想出退避之法,只有孟徐唐三家失踪,莫家人才无处可针对。当我们这么做了之后,莫家人果然停止了疯狂的杀戮行为。你以为我们不想对莫家出手么?告诉你,我忍了足足三年了,我随时都想动手,但我们不能随便就动手。”
徐广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孟猊一眼,道:“其实这一次的清扫,也是因为你,才引起的。”
“因为我?”孟猊皱眉。
徐广元颔首道:“是你以孟家后人身份,杀了莫桑,莫家虽然不知道真凶是谁,但还是会把账算在我们头上,故而才决定大清扫。你杀莫桑虽然够解气,我也挺觉得心中畅快,但畅快之余,害的就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了。”
孟猊气得浑身颤抖,“这岂不是说,我以后再也不能屠杀莫家人了?不管他们再怎么作恶,我都不能阻止他们?”
“错!”徐广元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可以做,但你不能以孟家后人身份,你从雪州而来。恰巧你满头白发,你可以自称雪族人。若你以雪族身份针对莫家,他们便不会将矛头指向我们,说不定会还会将矛头指向远在十万八千里的雪州雪族。”
“冒充雪族人?如果这样做,那还有什么意义?”孟猊不甘。
莫家欺压孟家,他自然要以孟家后人身份屠杀莫家,这样才够真正的畅快。若是冒充雪族人,那么杀起来都不带劲。
徐广元道:“毕竟现在还不是我们反攻的时候,孟爷爷他们已经在外面寻找不死鸟了,只要他们找到,那时就是我们全面反扑的时候。到那个时候,你再恢复真实身份也无不可。”
“好!”孟猊想了想,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听着满城哭泣之声,他站在人群里,实在站不下去了,立刻说道:“既以雪族之名,那么我是否现在就能动手?”
“别……”徐广元喊住他,道:“之前那些士兵抓你出来,都知道你住在我府上,而我表面上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
“那还不简单?”孟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