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府书房里,晏鸿煊如常的在书房看书。常年不在京城的他回京之后事务也不多,朝中有太子和昭王,晏傅天也没安排他做事,对于闲适的生活,他似乎乐在其中,回京多时也从未主动揽事,空闲的时间都在书房度过。
比起他的安静和闲适,守在一旁的程维明显就扛不下这种无聊的气氛。眼看着戌时将过,而倚坐在油灯旁的主子一点都没有要回房的意思,程维总算忍不住了。
“王爷,府里连日遭贼,您怎么都不让人抓贼啊?”他还真弄不明白,明明王爷已经知道是外贼进府偷东西,可惜就是不让人动手去抓,这分明就是助涨贼子的嚣张。那贼也真是奇怪,每日到府里就偷吃的,其他啥都不偷。他们贤王府虽说不缺这些,可一次又一次的在他们眼皮下作乱,这让作为贴身护卫的他倍感挫败,总得自己很没用似的。
灯火旁,男人安静的看着书,丰眉如墨,眼若深潭,鼻挺唇薄,如雕的五官在灯火映照下更显得深邃立体,淡淡的火光覆在他俊逸的脸庞上,似乎比平日都多了一丝温度。绛青色的锦袍上金线散发着琉璃般的光泽,将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更加矜贵迷人。
听到身旁杂音,晏鸿煊似是不耐的朝他斜睨了一眼,“不过一个无名小贼而已,不足畏惧,其贼能常来本王府中想必是看得起本王。”
“……”程维有些凌乱,又开始抓后脑勺了。王爷这是哪门子谬论啊?别人抓到贼都是往死里打,王爷倒好,还打开大门欢迎人家来。
而正在这时,赵总管来报,“启禀王爷,那贼人又来了,今晚没偷到吃食,正在厨房撒气呢。”
闻言,程维立马握紧了拳头就要冲出去,“这可恶的贼人,偷食就不说了,还敢在贤王府里使坏!”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贼,这次逮着他非得给他一顿狠打!
“慢着。”看着就要冲出书房的属下,晏鸿煊突然将他喝住。
“王爷?”程维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转身,“王爷,这贼人太可恨了,您怎么能由着他胡来?”见过养猫养狗养女人的,还没见过像王爷这样养贼的,这都成什么事了啊?
“你们退下,今晚本王亲自去会会他。”放下书册,晏鸿煊从椅子上起身,挺拔的身躯路过两人时,突然顿了一下,“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靠近。”
看着他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中,赵总管和程维相视了一眼,皆是不解的摇头叹气。王爷的日子太悠闲了……
大厨房里黑灯瞎火的,穿着夜行衣的某贼把角落都摸了好几遍,可依旧没找到一口可以吃的。
“可恶!”饿了半天就等着来这里大吃一顿,可什么都没有,某贼气得忍不住咒骂,“死男人,臭男人,给我留点吃的又咋样了嘛!真特么小气!以后别让我见到你,要不然见到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白来一趟,光是骂几句肯定是不够解气的。临走前,某贼不甘心的又在大厨房里摸了一遍,这一次是摸到什么砸什么,簸箕、锅铲、菜篮子……没一会儿,所有的东西全被她又扔又踹,就连沉重的大铁锅都没放过,摔在地上不说,还不解气的踹了好几脚。
“哎哟!”也不知道踹到什么东西,楚雨凉单脚立地,抱着痛脚惊呼起来。
吃的没偷到,厨房也被毁了,无奈,她只好打道回府。被撞伤的脚趾还没缓过痛意,又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只能飞几步跳几步,就跟袋鼠蹦跶似的。
不远处,看着女人滑稽而狼狈的样子,某爷冷硬的薄唇狠狠抽搐,夜色下,深邃的墨眼中微微闪动着光华,疑似隐忍的笑意从眸中快速划过。
好不容易飞上墙头,楚雨凉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坐在墙头上对着皎洁的月光开始检查自己受伤的脚。看着从脚趾甲缝里溢出的鲜血,她皱着眉恨恨的喘气。真是倒霉死了,东西没偷着还把自己弄成了瘸子,这大晚上的让她去哪治伤?脚上细菌本来就多,要是不抹点消炎镇痛的药,感染了咋办?
下意识的摸摸怀中,没有一个铜板,楚雨凉抬头45°望天,不死就行了,还医个毛线啊!
“楚大小姐,可是本王府中的月亮更圆,所以你不辞辛苦特意到本王府中赏月?”墙下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
尽管高墙离地面有些远,可对方的声音却清晰入耳。
“啊!”突来的惊吓让楚雨凉猛得颤了一下,瞬间重心不稳,眼看着脑袋要栽下墙角,千钧一发之际,她手快的抓住墙头,整个人像壁虎一样黏在高墙之上。
扭头看着伫立在下方的男人,惊魂未定的她忍不住破口骂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有病啊?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晏鸿煊脸上面无表情,不说话,身形也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微微仰头到底是在赏月还是在欣赏女人的狼狈。
楚雨凉磨着牙,说不尴尬肯定是假的,见对方跟木桩子似的定在下面,她脑门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到底跳还是不跳?跑还是不跑?
双手攀着墙头,眼看着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无奈,她只好对着下面喊了起来,“王爷,能否让个道,让我下来说话?”被抓就算了,这男人站在下面是嘛意思?想逼她投怀送抱?
“无妨,本王看着你跳。”某男冷着脸纹丝不动。
“那你能不能走开点?把你压死我去哪找银子赔你安葬费?”楚雨凉咬牙。
“无妨,你只需陪葬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