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都拦不住,楚雨凉实在没法,只能紧跟着云娘去东院见谷医。
紫柏和陆春君之前有事下山去了,这会儿还没赶回来,所以东院还不显热闹。
听说他们一家三口要见自己,谷医让东院的人将他们请去了厅堂。在跨进厅堂门槛时,云娘就惊愣住了,如楚雨凉所料,对晏傅天到此一事云娘是真的很震惊,震惊得让她将主位上的白发老头儿都抛在了脑后。
晏鸿煊和楚雨凉神色都不好,夫妻俩对某个白发老头儿极有默契的刮刀眼。不是他们故意要对他老人家不满,而是他老人家做的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着调。
这又不是京城,而且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可晏傅天居然穿着龙袍坐在椅子上!
谁给他穿的还需要猜吗?
“你们来了?”见到夫妻俩出现,谷医挑眉招呼起来。但对云娘,他像是没见到一般。
“师父,你到底要做何?”楚雨凉上前,指着晏傅天那身碍眼的龙袍,别告诉她晏傅天这一路都是穿成这样来的。
“哼!”谷医突然翻脸,扭头气道,“为师不想同你们说话。”
“……”楚雨凉汗。如果说佟子贡是她第一个想打晕的人,那面前的这个老头儿绝对是第二个她想打晕的人。
不得已,她只好递眼神给晏鸿煊求救。
晏鸿煊沉着脸上前,两道浓眉蹙得紧紧的,“师父,您老人家可是闲闷得紧了?”
谷医看了他一眼,同样扭头,“不孝逆徒,为师不想同你们说话。”
晏鸿煊紧抿上薄唇,什么话都没说,牵着楚雨凉欲转身离开。
“站住!”谷医突然大喝,指着夫妻俩吹胡子瞪眼,“你们也太不把为师放在眼中了!”
晏鸿煊斜睨着他,眸光冷飕飕的,“师父不是不想同我们说话?”
谷医脸黑,突然拍桌,“连玩笑都开不起,你还是为师的徒弟么?”
晏鸿煊无语得直瞪他。
楚雨凉一头黑线,心肝脾肺都开始抽痛起来。
他哪是在开玩笑,分明就是恶搞!
把晏傅天带来就行了,还给他穿着一身龙袍、然后带着他到处走,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晏傅天的身份还是怎么的?别告诉她跟皇帝走在一起就觉得很牛逼……
一会把人弄成僵尸,一会儿把人扮成威风凛凛的样子……这老头儿,他以为是在玩制服诱惑?
而此时,云娘激动的声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晏傅天,你来这里做何?这地方是你来的吗?我告诉你,别以为你穿着龙袍就可以肆意妄为,这地方不是你的皇宫,由不得你胡来!”
楚雨凉黑线掉个不停,赶紧转身过去将她手臂抱住,“娘,你别激动,他现在听不到你说话的。”
云娘手指着晏傅天,依旧激动的对楚雨凉说话,“凉儿,赶紧让他走,有他在这里,柏君庄的人肯定要遭殃!”
楚雨凉哭笑不得的将她手拉回来握住,怕她再误会,于是就将实情说了出来,“娘,他现在跟死人差不多的,你别担心他会惹乱。”
闻言,云娘怔了怔,疑惑不解的看着楚雨凉,然后又厌恶的看向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犹如假寐的男人。
“哈哈……”似是因为她被晏傅天的表象愚弄了,谷医突然捋着胡子大笑起来。
“……”云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晏傅天反而把正事给忘了。尴尬了片刻,她带着楚雨凉一同上前,然后对着谷医蹲膝行礼道,“旧闻谷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不想怠慢了您,失礼之处还请您莫要见怪。”
谷医捋着胡子笑个不停,“免礼免礼。”
云娘并未起身,恭敬且认真的继续说道,“小儿承蒙您照顾多年,作为他娘,我失责重大,自知不可原谅。今日拜见谷医师父,除了表示我的歉疚外,还请谷医师父受我一拜,感激您对小儿的教养之恩……”
说着话,她已经跪在地上对着谷医磕起了头。
她话说得不多,言词简短,可意义深重,晏鸿煊紧抿着薄唇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举动,楚雨凉也是如此。听得出来她的话是发自肺腑,对儿子她有着莫大的愧疚和自责,对谷医,她是敬重有加。
“还杵着做何,还不赶紧把你们娘扶起来?”谷医原本笑着,因为云娘突来的举动让他也有片刻怔愣,回过神立马就朝面前的小夫妻训道。
“娘,快起来吧。”楚雨凉弯腰下搀扶着云娘起身。
晏鸿煊虽然没出声,但也同楚雨凉一同将她搀扶起。
看着眼前的一家三口,谷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难得正经说话,“夫人请坐。”
云娘微笑的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坐下。
很快,她又将目光转到客椅上,脸上的笑容也没了,眸光冷冷的打量着那穿着龙袍的男人。
楚雨凉知道她在想什么,接着又向她解释起来,“娘,皇上现在已经变成了活死人,是太子伙同巫人害的。他现在听不进我们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您大可放心,他不会再纠缠您。”
“什么?”云娘一双美目瞬间睁大,震惊不已,“活……活死人?”
楚雨凉点头,“嗯,师父带他来这里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将他医治好。”
云娘挣开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晏傅天,看着闭着双眼半天没动静的他,她神色又震惊又不信,做梦也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变成如此。
活死人……
这一刻,云娘只觉得心中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