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云洲陷入矛盾和纠结的样子,再看王菱香哭得可怜无助得摸样,楚雨凉真是恨不得赶紧离开,离他们越远越好。
楚云洲心软,她能理解,这对兄妹曾经是楚云洲最引以为傲的儿女,只不过老天开了个玩笑,曾经最让他骄傲的儿女一夜之间变成了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尽管他心里恨,可王菱香说对了一句话,‘生恩不及养恩重’,而这句话就似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掐着楚云洲的心窝、让他会忍不住心软。
这样的场面她是真心不想看到,可她知道自己再厌恶王菱香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她要离开了,楚云洲还不得被王菱香牵着鼻子走?
“王菱香,你不是走投无路吗?我倒想问问你,你都走投无路了,又是如何混到宫里去的?你瞧你这身打扮,比咱们府里的丫鬟还好呢。”既然楚云洲不愿做这个恶人,那就只能让她做了。
她一番含讥带讽的话让楚云洲也冷静了几分,目光顷刻间沉冷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王菱香。
王菱香哭声减小,但楚楚可怜得样子却不减反增,“爹,不是大姐想的那样,我是受人逼迫的!”
楚雨凉冷笑,“逼迫?谁啊?你敢说出来吗?”
王菱香几乎没有迟疑,“是五公主……爹,是五公主逼我的……呜呜呜……这几个月来,我无家可归、四处流荡,还险些饿死街头。偶然遇到五公主,她认出了我,先用好吃好喝将我诱哄住,然后逼着我为她做事,还威胁我说,若是我反抗就立马杀了我……爹,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被逼的。”
楚雨凉走了过去,挡住她看楚云洲的视线,垂眸冷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王菱香,你这些解释也合情合理,不过我想让你再解释解释,哪壶热茶是如何回事?难不成是它自己长脚飞到太夫人身上去的?”
王菱香低下头,哭得委屈又无辜,“大姐,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只是脚崴了而已,真的不是故意失手的。”
楚雨凉笑得阴冷,“脚崴了?这么巧?”
王菱香含着泪点头,“我看到祖母在那里,一时激动,所以就忘了脚下。”
楚雨凉‘呵呵’直笑,“编,你继续编。”
王菱香伸长脖子望着楚云洲哭诉起来,“爹,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呜呜呜……爹,请您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太想您了,我答应五公主替她办事不过是权宜之策,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回来看看你们罢了……”
楚雨凉抱臂看着她,没再开口了。人家都赌咒发誓了,她还能如此?要是把她逼急了,估计她会撞墙以示清白吧?
“凉儿。”一直都没开口的楚云洲总算开口了。
楚雨凉转过身,没好脸,“要如何做你自己决定,就算你要当傻子我也没意见。但我得提醒你,倘若哪一天你因为自己的心软而陷入危险或者给别人带来伤害,我可以很无情的告诉你,我不会管你。你最好祈祷她是真心悔过,否则我不但不管你,还会恨你!”
说完,她没再停留,错开楚云洲朝门外走去——
不是她要恶语警告他,而是不想他被人骗了去。拿自己的善心去换明知会有的伤害,是最冤枉、也是最不值得同情的。她能做的就这么多,要如何安置王菱香,他自己决定。
走出后院,看着同样找来的晏鸿煊,楚雨凉朝他小跑了过去,拉着他的手就直走。
自家女人心情不佳全都写在脸上,晏鸿煊沉着脸,反手握住她的手,变被动为主动,带着她离开。
夫妻俩回了房,关好房门,晏鸿煊将她揽到怀中,有些不悦的瞪着她,“有何气的?这是他自己的事,无需你替他做主。”
这个‘他’指的当然是楚云洲。
楚雨凉恨道,“你以为我想管他?还不是看他一把年纪怪可怜的!这老糊涂蛋,已经被人弄得惨兮兮的还不知道吸取教训,真是气死人了!”
晏鸿煊拥着她走向软椅,并肩坐下之后,这才轻道,“你也别把他想得太愚蠢,相信他应该能处理好的。”
楚雨凉压根就听不进这些,“他能处理好?你看他哪件事是自己处理好的?他要真能处理好,这个家会成为这个样子吗?”
晏鸿煊哭笑不得,“他也没说要留下那王凌霄。”
楚雨凉更是瞪眼,“你是没看到他刚才那样子,一听那女人哭诉自己多可怜,他就开始难受了,就恨不得跟那女人抱头痛哭一样。”说到激动处,她拍了一下身旁的扶手,嚎叫,“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啊,真死气死个人了!”
晏鸿煊唇角抽动,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安慰她了。貌似他越说她越是无法消气……
楚雨凉气归气,但也不是气得没理智。如果她真的不想管楚云洲的闲事,她早就带着自家男人背着自家娃逍遥快活去了。在发现那丫鬟是王菱香易容之后,她就做好了打算。
楚云洲要么心软留下她、要么给她一笔钱打发她,反正要他杀王菱香,他是肯定下不去手的。
不管楚云洲做何打算,这王菱香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她要作死,她就成全她!
想到王菱香嘴里提到的人,楚雨凉趁机又向身旁男人发飙,“那五公主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她能和王菱香搅和在一起,肯定还有下手!这女人,狂傲得不像话,选个时间我真想会会她,看到底是她这个公主狂还是我这个贤王妃拽!”
她那气急凶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