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将军,请坐。”对于他震惊的反应,云娘似乎没看到一般,客气邀他进屋入座。
楚云洲回过神,明知打量她是不礼貌的行为,也有失尊重,可他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云娘。难怪女儿女婿近日反常,他还以为他们俩偷偷密谋想做何事呢,没想到却是因为她。
凉儿也真是的,如此大的事居然瞒着他!
想到什么,他突然皱起浓眉。
“楚将军?”见他神色有异,云娘不解的唤了一声。
“沁妃,皇上此时正在贤王府中。”楚云洲开口道,并认真观察起她的反应。
“哦?”云娘只是怔了一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随即轻‘呵’道,“他是皇上,去哪是他的自由。”
“沁妃……”楚云洲不解,难道她不想见到皇上?
“楚将军,请别在这般称呼我。”云娘突然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并再次邀他进屋入座,“你可以同他们一样称我‘云娘’,当然,你要叫我‘亲家’也行。沁妃已死,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名普通妇人罢了。”
楚云洲复杂的看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不见,沁妃变化甚大,只不过说到具体变化,他却有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言行举止没变,还是那个优雅端庄的女人,可是这性子……是不是太从容镇定了?
此时此刻,楚云洲觉得脑子真的不够用,一片混乱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走到桌边,拱手之后在凳子上坐下。
而云娘则是在他对面的凳子上落座。
面对带着面纱的她,楚云洲有些不解,“云娘,你这是?”他意指她脸上的面纱,难道是怕被皇上看到,所以才不敢真容示人?
云娘也没回避他的打量,淡声回道,“楚将军不必在意,我受过一些伤,不想惊吓旁人,所以才这般。”
楚云洲皱眉,“可是伤得严重?”
云娘摇头,“也不算太严重。”想到什么,她突然叹了口气,“能活着已经算是命大,容颜又算得了什么?”
以前她不敢接受这样丑陋的容貌,要不是放心不下煊儿,她早就轻生了。如今儿子、孙子都不嫌弃她,尽管她还是不敢看一眼铜镜中的自己,但她蒙着脸也能坦然的面对外人。
能死里逃生已是苍天庇佑,能同儿子、孙子相处在一起,更是她曾经不敢奢求的事,如今他们一家人得以团聚,她应该感恩上苍让她活了下来。她现在就想多陪陪儿子、孙子,弥补这些年对他的疏忽和遗憾,至于容貌,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去在意。而且,煊儿说能为她医治脸上的伤,有煊儿这份心,其实她真的可以看开了。
对她的伤势,楚云洲是关心的,只不过碍于身份,他不好多问,即便很好奇她的伤势情况,可总不能让堂堂的沁妃把面纱摘了让他看吧?这事他也只能去问女儿、女婿。
……
书房里,气氛一直很压抑,晏傅天那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风凛凛,不仅是书房里的空气、似乎每个角落都充满着让人敬而生畏的气息,冷冽逼人。
“说,这玉佩你是从何处得到的?”一进书房,晏傅天连坐都没坐,摊出手心,冷冽的逼问道。
看着那块精美且价值连城的玉佩,晏鸿煊微扬薄唇,笑容诡魅的道,“父皇,这乃是一个故人送给儿臣的。”
晏傅天脸色紧绷,略带着黑气,逼问的嗓音又沉又冷,“故人?是谁?”
晏鸿煊别有深意的反问道,“父皇,此玉来自何处想必父皇最为清楚,此玉赠予何人,父皇也应该最为清楚,明明如此清楚的事,您又何必跑来质问儿臣?”
晏傅天敛紧双目,摊出的手心又开始颤抖,龙颜上青一阵、白一阵,似惊吓过度般,“你、你是说你母妃当真还活着?”
从见到这块玉佩的时候,他就猜到她一定还活着!
当年,为了讨她欢心,他特意请工匠打造了这块玉佩,还刻上了她的名字。他还记得,当她见到这块他亲自监督工匠打造的玉佩时,她很开心,并答应他会将这块玉佩随身携带,一辈子都不会摘下。
至于送给皇后和珍妃的玉佩,不过是他担心她们二人会心生妒忌,所以让工匠又用余下的玉石随意打造了两块给她们……
陷入回忆中的他神色恍惚、眉眼布满了哀痛,将他所有的表情收入眼中,晏鸿煊勾唇,笑容充满了讽刺,“父皇,儿臣不过是受人嘱托将这块玉佩物归原主。如今玉佩已在父皇手中,望父皇好生收着,看何时再赠予给自己中意的女人。”
晏傅天脸色忽白忽青,听完他说的话后,更是变成了铁青,紧敛的眸瞳突然瞪大,怒容瞬间爬满了龙颜,咆哮般的低吼道,“她在哪?朕要见她!”
晏鸿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似乎没看到他激动的样子,转身走向太师椅坐下,对他的吼声更是罔若未闻。
晏傅天几个健步过去将他衣襟抓住,怒目的双眼充斥着猩红的颜色,看着特别渗人,“该死的,她还活着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晏鸿煊垂眸,看着领口那双很是用力、以至于骨节都泛着青白的手,再抬头看着他因为咆哮而显得狰狞的脸,他扬唇,笑得更加讽刺,“父皇,这是做何?你的沁妃不是早就死了吗?”
晏傅天眸孔收紧,突然将他狠狠的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