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泪凝于睫,她看着牧星,说不出话来,只是含着泪点着头,她只怕自己一开口,眼泪便止不住。
牧星朝米兰笑笑,说:“那我走了。”说着,他深深看了米兰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连头也不回。他已经去争取过了,不管得到什么结果,不管爱是不爱,努力了尽力了,他就不后悔。
米兰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流下泪来,她在心里暗暗祝福着牧星,“牧大哥,愿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当救护车呼啸着而来的时候,将军的私人医生示意丁鹏和丁山父子让开,突发心脏病的丁如素被送上了救护车。
在救护车上她的心率已经降低到了临界水平,几乎处于停跳状态,这时急救人员不得不采用电击法帮她恢复正常心率。
丁山扶着丁鹏的肩头,就怕父亲会经受不住母亲被抢救时的刺激而突然晕厥过去。
丁山揪着一颗心,看着昏迷中的母亲和悔恨无助中的父亲,强迫自己要镇静下来,他拍拍父亲,说:“爸爸,你镇定点,别先倒下去了。”
威风一世的丁鹏此刻就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满心满眼里都是怕永远失去妻子的恐慌。他抓住丁山的手说:“山儿,你母亲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丁山点头答应了,将头偏到一爆不让父亲看到自己眼里焦急的眼泪。
他也害怕就这么突然失去母亲。母亲不能就这么离去,他还没让她享过福,还没有娶个媳妇让她开心地抱上孙子,还没有帮她完成她的心愿,她不能就这么走了,他看着昏迷中的母亲,流下了一个儿子悔恨的眼泪。
丁如素很快被推进了急救室,丁山和父亲丁鹏被挡在了手术室外。
丁鹏发觉自己腿发软,丁山扶着他坐下,说:“爸,你先坐下。”
丁鹏抓着丁山的手,说:“不可能啊,你母亲平常都好好的,她怎么就突发心脏病了呢?”
他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平时好象她有说过她的心很疼,可我都没有在意,对她说你去看看,但她嫌麻烦都没有去,我也没有强迫她去,我真糊涂啊,应该早点让她去看看的……”
说着,他着手,想在空气中抓什么,但什么又抓不住。
丁山一把握着父亲的手,蹲在父亲的跟前,说:“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顶撞你,不该让妈妈生气……”
丁鹏说:“孩子,不都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啊,我有错啊,是我太混,平日里老让你妈妈生气,是我混……”
温婉的丁如素突然倒下了,平日里强硬的两个男人就如同失去温暖庇护的孩子一样凄惶。
手术室门开了,父子俩都站了起来,军医看着丁鹏,深表同情地说:“首长,请在这上面签个字。”
丁鹏一看,要签的是“病危通知书”,顿时如雷击中,他面色灰白,说,“不,不,我不签,如素不会有事的。”
丁山看着医生问道:“医生,我母亲她……”
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严重,请预先做好心里准备。”
丁鹏一听,上前揪着医生,说:“什么心里准备?你是什么意思?”他的眼里有害怕失去妻子的恐慌,他不能接受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实。
丁山连忙将父亲的手拿开,对着父亲说:“爸,我们赶紧签字吧,这样医生就可以快点动手术了。”
见惯激动的病人家属的医生忙点头说:“是啊首长,请争取时间。”
丁山咬着牙,代替父亲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了名字。医生又急匆匆进了手术室。
丁鹏再也站不住了,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丁山连忙扶住父亲,他看着满头花白无助的父亲,不由鼻根酸楚。他握着父亲的手,说:“爸爸,要坚持住,妈妈不会有事的。”
丁鹏靠着丁山,喃喃说:“山儿,我只后悔平日亏欠了你母亲太多,只要她能醒来,以后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要她开心就好了,只要她能醒过来,只要她能醒来,哪怕打我骂我都行”
丁山看着父亲,忍不住想流眼泪。
时间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天都快亮了,但丁如素还是没有被推出手术室。
丁鹏和丁山简直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丁山垂着头,眼角酸涩。
他想起平日母亲的慈爱,想起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想起她那温暖的笑容,不管他犯了什么错,不管他是否落魄,她都永远微笑等着他回家。
因为有了母亲,家永远都是他避风的港湾。
极度害怕失去母亲的念头在心头盘旋,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无比脆弱。
这一刻,米兰的笑脸在他心头浮现,他无比想念着米兰,想念她柔和的微笑和曾经对他的温柔。她曾经那么全心全意对他好过,他知道自己是深深伤过她的心。此时他才发觉,他是那么爱着米兰,世界上除了母亲,原来他最爱的女人就是米兰!
为什么他现在连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都能接纳,为什么久久不愿从她的身边离开,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深爱着她。
可是明白这一切都太晚了,假如她现在在这里,他一定会开口说爱她,而不会像自己的父亲一样,想对母亲开口说爱你都那么不容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