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沉沉,秋风掠过林梢而来,那样凉。
苏瑾年穿了黑色外套,捧着一把白色百合,那是母亲喜欢的花,撑一把黑色伞,微微的细雨随风倾斜得厉害。
手心里捏紧锁片,上面断了的红绳还没换,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总是莫名的觉得害怕。
站在爸爸妈妈墓碑前,她放下花,眼泪就止不住掉下来。
墓碑上爸爸俊朗的脸庞,妈妈秀美的容颜还在朝着她微笑汊。
她拿出手帕细细地擦拭干净墓碑,墓后面是她亲手种的连理树,枝枝叶叶交缠。
“爸爸,妈妈,女儿来看您们了。”
她伸手摸上妈妈的照片,泪怎也止不住,“妈妈,你知道吗,女儿也要做妈妈了,女儿会成为像您一样伟大的母亲。朕”
她永远都记得,发生车祸的那一刹,妈妈用身子护住她,妈妈满身都是血,满身都血……拉着她的手,让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伸手抱住冰冷墓碑,凉意渗透厚重的衣服直直渗进她心底。
“我真的好想你们!”
萧瑟的墓园,寂静得让人害怕,掠过耳际的只有林梢飒飒和风,伴着绵绵细雨,她的伞早就扔到一旁,头发半湿,还缀着水珠。
她哭累了,就那样在墓碑旁边坐下,头靠着石碑,好像靠在妈妈肩上。
手抚着肚子,“妈,还有几天,就七个月了,宝宝很乖,宝宝的爸爸……很爱我们,你们可以放心。”
“爸,我跟苏家脱离关系,您会不会怪我?你放心,爷爷身体很好,苏家……也很好。”
爸爸虽然为了妈妈离开苏家,但终究血浓于水,爸爸一直对爷爷心里有愧,一直郁郁寡欢。
没有家人的祝福,注定了不会幸福。
就像……她和莫东廷!
她今天来看爸爸妈妈,没有要他陪着来,也不要任何人跟着,她不允许任何打扰她和爸爸妈妈的时间。
她还不想把他介绍给爸爸妈妈,她不想爸爸妈妈在天堂也不安宁,因为他们的结局会是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眼帘垂下,两颗泪珠无声滚落。
缓缓闭上眼睛,伤感一波一波在心里翻腾。
不远处,林木缝隙露出一双黑色皮鞋尖,那是一双男人的脚。
又是那样贪婪阴毒的眼睛盯着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下手的绝佳机会,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脱!
男人抬脚就要上前。
突然看见一个人撑着黑伞出现,一步一步慢慢走向蜷缩在墓碑旁的苏瑾年。
头顶罩上一片影阴,苏瑾年抬头,有些惊讶。
“老夫人?!”
关咏梅极自然的蹲下身子握了握她的手,“好凉!”眼睛里,声音里全是疼惜,还有掩饰不住的愧疚。
脱下自己的大衣,包住她,“怀着孩子在这里淋雨,这里人烟荒芜,真要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责备里也满是疼惜。
苏瑾年怔住,突然觉得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她想,她一定是太思念母亲出现了幻觉。
撑着墓碑起身,与关咏梅拉开距离。
“你跟踪我!”满是戒备。
关咏梅这样出现,她不得不怀疑。
“你别误会,我只是……有点事要问你。”关咏梅慌忙解释,说得小心翼翼的。
苏瑾年蹙眉,看着她,“我也有事要问你。”
关咏梅紧张地收紧手,“你说。”
苏瑾年拿出锁片,“你怎么会知道我锁片后面刻的陆游的咏梅诗?还有我胸前的朱砂痣!”
关咏梅眼底的愧疚更深,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痛苦。
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那是你妈妈?”
“嗯。”
“很漂亮。”
“谢谢!”
“可是你长得不像她。”关咏梅突然的一句,苏瑾年眉蹙得更深。
“你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腊月初九出生……”关咏梅根本就不听她说,只顾说自己的。
苏瑾年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回应道:“我是腊月出生,却不是初九!”
关咏梅听她这样说,表情似高兴又似失落,很复杂。
“真的?”
“我的生日是腊月十二!”
腊月十二,腊月十二……关咏梅一直念着,耳边响起男人的斥责。
“女儿才生下三天,你就扔了她,你的心好狠……”
关咏梅撑着头,努力的想要中止这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
苏瑾年看她不对劲,过去扶她,“你没事吧?”
关咏梅抓紧她的手,脱口而出,“我的女儿……”
苏瑾年惊愕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关咏梅强制平复激动的情绪,僵硬着放开她。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说着,拉下披在苏瑾年身上的厚外套,拉的时候手劲有些重,扯落她几根头发。
苏瑾年没有发现,关咏梅小心翼翼将她的头发握进手心。
抬头看着她,“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安全,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转身就走。
“老夫人!”苏瑾年喊她,她似乎走得更快。
苏瑾年满心的疑问,自从她看到她的锁片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对她的举动太奇怪了。
刚才,她脱口而出‘我的女儿……’,人人都知道,莫老爷子和关咏梅只有三个儿子,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苏瑾年拍拍脑袋,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苏小姐!”司机恭敬上前,替她撑起伞,“这雨越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