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仁奇道:“我害你荀公?这话从何说起啊?”
荀彧笑道:“主公要是知道你不但来过许都,还与我面对面的坐谈了这么久,最后却没把你留下来,主公还不得怪罪我?”
张仁啼笑皆非的摆了摆!这点旁支末节的你荀公会摆不平?行了行了,事情办完,我闪!再不闪我诂计荀公你真的会叫人把我抓起来了。”说着站起身随意行了个礼就向大门走去。
荀彧冲着张仁的背影道:“我到真想强留你,不过为了重振大汉声威,不得不放任你就此离去。世清,到了夷州要好自为之,切不可有辱我大汉声威!日后主公平定天下,赐爵封候,少不了你那一份。你发的毒誓只是再不出仕为官,但封个爵位给你应该不算违誓。”
“封爵……”
张仁想起了荀彧劝阻曹『操』不要称公未果,最后饮恨自尽的事,犹豫着停下脚步。细想了很久张仁转回身来道:“荀公,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荀彧道:“只管说吧。”
张仁道:“荀公至今也算是阅人无数,可说是从未走眼,不过很可能荀公你在将来会看走眼一个人,而这个人又会是你一直都最信任的人。介时荀公你可能会失望透顶吧?荀公,如果真要有那么一天,你不妨来找我……”
荀彧闻言后闭上双眼沉思了一会儿才道:“你说的会是谁?”
张仁走到厅门前望望星空,那样子看似神秘,其实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张仁知道,荀彧在将来很可能会步自己的后尘,对曹『操』极度失望。不同的是张仁失望在曹『操』的嗜杀,荀彧会是失望在曹『操』的转变。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张仁低下头有如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天机不可泄『露』,到了那个时候荀公你自会明白的。我希望你若真的碰上那么一天,心中失望到极点的时候不要想着去死,而是想办法来找我。或许在那时合你我二人之力,事情会有些挽回的余地。”
荀彧皱起眉看了张仁很久,摇头道:“你与奉孝这两大浪子瞒着人的事还真不少。我与你相识十余年,却还是到今天才知道你懂星相之术。”
“行,这回不是我骗人,是你自己猜的。”
张仁向荀彧随意一笑:“也可能是我学艺不精,看错了什么吧?再说天下间的事就是如此,凡事皆有可能嘛!总之我就是这么句话,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当某天荀公你觉得心灰意冷、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
荀彧道:“我应该不会有你说得那么惨的一天吧?罢了,我应下就是。说不定在哪天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找你或许有用。”
张仁心道:“是啊,或许有用……可是一个人的野心若是膨胀起来,谁又能真正拦挡得住?”
荀彧又问道:“世清,你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能告诉我吗?”
张仁摇摇头,还是让荀彧自己猜去吧。而且以荀彧现在的情况,多半告诉他是曹『操』,荀彧也不会相信,闹不好还会以为张仁是在施离间计。再者曹『操』现在连北方都没统一,后方需要一个全心全力支持的荀彧。
夜已渐深,张仁又看了星空许久才道:“荀公,小心洛阳与宛城一带,这两处的兵力绝对不可以轻易调动。刘备在新野、江夏两处的实力发展很快,眼下虽说把目光集中在了夺取荆襄上,但刘表的身体不怎么样,随时都可能会病死。刘表一死,刘备夺取荆州不会是太难的事,若刘备以荆州大军来犯,宛、洛两处无论如何也要拖到丞相平定北方为止。”
荀彧再次点门,见张仁已经准备离去便起身道:“世清,匆匆一见又要匆匆而别。你我相交多年,且容我送你出许昌城门。”
张仁道:“不必了荀公,我要出城不是难事。你也不必送我,别忘了我扮作的是一介卑微挑夫,而堂堂尚书令亲送一挑夫出大门,不是惹人生疑吗?我还是从后门悄悄的溜出去吧。”
荀彧道:“也罢!对了,如果你没这么快离开许都,不妨去城南张氏镇婉儿的坟上看看……碑文可是主公亲自写下的。主公说当日他有负于你,所做这些……”
张仁摇头道:“不必说了,张仁心中有数。”当然有数,婉儿根本没死。
顿了顿张仁问道:“临别时我再问最后一句,我原先的住处焚毁后可有重修,若重修是何人在居住?”
荀彧道:“至今未曾重修,仍是一片残垣断壁……其实房舍重建不难,或数月或一年就可复原,难的是你原本留下的那千卷书简。别说旁人不知其中所记为何,就算你这个写下来的人,不花上个数年的时光都难以尽复吧?”
张仁道:“去则去矣,天意难违……荀公,告辞了!”
荀彧唤道:“世清稍等!若夷州太守一职主公不愿授与甘宁,而是依旧例委派人去上任,你又当如何?”
张仁道:“荀公你看着办吧,旁人眼中的蛮夷穷困之地,诂计也没谁愿意去。若是那样就让他去柴桑寻我,我自会好好招待他,绝不会让这个名义上的夷州太守渴着饿着,让他过得逍遥自在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荀彧摇头道:“你啊……保重。”
张仁从后门溜出荀府,转回大街暗处寻到等得焦燥不堪的二凌。二凌见张仁平安出来自然是松下一口气,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