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殷雪直面来自死亡的威胁,饶是她头脑再聪明,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也只能屈服。
黑夜里,陆珊眼里滑过一道嘲讽之色,她持刀的手轻轻一转,顿时听见“嘶”的一声,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她冷笑一声,猛地一抽刀子,顿时就见数滴鲜血随着刀子一起飞出,在夜色下泛着诡异的红色。
“啊!”殷雪忍不住惨叫一声,抱着受伤的手嘶嘶叫唤。
她刚才一着急握住了刀锋,本就受了伤,后来又被陆珊转动手术刀,刀锋刺入肉里,再急速抽出,伤口已是深可见骨。
这时就见陆珊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纸,慢悠悠地擦拭着手术刀,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对待心爱的情人。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瞬间直达头顶,殷雪一个冷颤,浑身哆嗦地瘫倒在地上,看着陆珊的目光里隐含着一丝惧色。
陆珊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心想着等会回家一定要用七十五度酒精消毒,以免将什么不三不四的病毒传染到她捡回来的流浪动物们身上,那可就罪孽深重了。
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术刀,陆珊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将视线落在殷雪身上。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殷雪,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踩在殷雪受伤的手上,不意外的又听见一声惨叫。
“殷雪,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所以,你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殷雪强忍住从手指上传来的钻心之痛,她狠狠咬住下唇,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要听什么?你想我做什么?”
陆珊蹲下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啪啪”声在死寂的黑夜里十分响亮。
“那人是你师父?”陆珊指了指旁边那团血肉模糊的物体,被小蛇放了一路风筝,此时更是不成人样,支离破碎地扔在一旁,看不出是死是活。
殷雪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触及那团不明物体时,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瞳孔倏地一缩,咬紧的牙关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殷雪不出声,陆珊眼里闪过一抹不耐之色,她脚下用力,就听“咔擦”一声,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殷雪再也忍不住,惨叫声连连。
陆珊厉声问道:“究竟是不是?”
“是!是!是!他就是我的师父毛显贵,求你不要再踩了啊,求你!”殷雪撕心裂肺地喊着,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虽然自诩聪明过人,也狠得下心,要不然也不可能计划出针对陆珊和青仲凡的毒计,并加以实施。但她狠归狠,本身却并未受过什么磨难,她是毛显贵唯一的女弟子,又聪明好学,在制符一术上极有天分,她长这么大根本没有受过太大的挫折。
别说被人踩碎手骨,就连皮外伤她都很少受过。今天先是被陆珊毫不怜香惜玉地拎着走路,再是随意的踢打,现在受了伤的手更是被她一脚踩碎骨头,十指连心之痛简直让她几欲发狂。
对于殷雪的老实交待,陆珊感到十分满意,她松了松脚下的力道,接着问道:“把你为何要害我师父青仲凡的前因后果,以及过程步骤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如果被我发现你说谎,那就不是废一只手的问题了。殷雪,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我此言非虚。”
聪明,聪明尼玛啊!殷雪此时已经忍不住想要出口成脏了,但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并不利于自己,因此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事实说了出来。
但她也不是傻的,因此只将文清影请她帮忙对付陆珊的事说了出来,并没有说是她有求于文清影,最终才和文清影达成一致的实情。
至于暗害青仲凡的过程,她就更没有一丝隐瞒,毕竟对付青仲凡的时候她并没有出面,对青仲凡用噬元符的人是毛显贵,而青仲凡肾脏上的内力之气,却是文家人所为,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最多只是在文清影耳边提点了几句,整件事都是文清影亲自找人去办的。
“陆珊,该说的我都说了,保证没有一丝虚假,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亲自去查证。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帮助文清影来害你和你师父,但事已至此,我多说无用。你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但只求你不要迁怒于师祖,不要迁怒于茅山派,此事是我师徒二人私人所为,与师祖和门派没有丝毫的关系!”交待完罪行之后,殷雪眼眸一转,突然振振有词地说道。
她明着表示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实际上却提醒着陆珊,就算想要杀她,也要考虑考虑容老,考虑考虑整个茅山派。
不管怎样,殷雪和毛显贵都是茅山派的人,更何况,毛显贵还是容老的弟子。
陆珊当然知道殷雪的言外之意,她也知道殷雪的“交待”只不过是突出了文清影的罪行,而弱化了她在这其中的作用。不过她并不介意,反正今晚她想办的事情已经办好,殷雪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就像殷雪所言,她始终是容老的徒孙,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怎么也得给容老一个面子,留她一条狗命。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晚上,注定要让殷雪终身难忘!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身为遵纪守法的华夏公民,怎么可能做出犯法的事儿。我不是你,也不是毛显贵那道士,更不是文清影以及她身后的文家人,我是一名光荣的军嫂,必定会守住自己的底线和做人准则。”陆珊义正言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