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日随伯听闻她有几个夫婿之后,失望的让她走。
这事,换了任何一个人,怕也受不了。
天亮之后,趁着别人都没起,李蔓穿上衣服,悄悄的来到了那片竹林。
只是,没想到的是,随伯比她更早的出现在这儿了。
他坐在轮椅上,嘴里絮絮叨叨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李蔓正考虑要不要过去,随伯却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既然来了,就陪殿下说说话吧。”
“随伯。”李蔓朝他走过来,静静的站在这一小小的坟丘前,突然不知要说什么。
即便有那些记忆,即便有上官雪的描述,可是,于她来说,燕北仍旧是个陌生人。
见她不语,随伯便缓缓开口了,“殿下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随伯,我,对不起。”李蔓最终只歉疚的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老夫想了一夜也是想通了,殿下当年不愿逃走,却吩咐老夫救下你,无非是想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你现在这样,该是殿下最想看到的吧。”随伯长长一叹。
李蔓看了他一眼,满面疮痍的脸着实让人惊心,“燕北他,当年为何不跟你走?”
她想,随伯都能在天牢里救出上官雪,自然也能救走燕北的。
随伯闻言,表情僵了一下,“当年老夫也想不明白,可事到如今,却也想通了一些事。”
李蔓静静的听着。
随伯却道,“殿下是个聪明人,生在皇家,位及太子,被人陷害太正常不过。不过,他大约总不会想到,想要他死的却是......”
李蔓心口一揪,脑海里本能的想到了燕丹、燕锦。
这两人,一个是现在的太子,一个是曾经负责审理燕丹案子的主审,如今,可都是有权有势,日子荣宠至极。
然而,随伯的话却如同一个霹雳,雷的她外焦里嫩。
“当今皇上,殿下的亲爹啊。”
“什么?”李蔓怀疑自己听错了,然而,许伯却一阵苦笑,“是啊,就连老夫一开始也不肯相信。可是,若不是皇上,谁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能将皇后一族尽数诛灭?”
李蔓惊的一身冷汗,杀妻害子?至于吗?
“殿下他是心灰意冷啊。”随伯抹了下眼角苦涩的泪,才道,“其实,殿下从来就无争权之心,在当太子之前,他过的多开心啊,可是,当了太子之后,就很少见到他笑了。他常常跟我说,皇上更欣赏四殿下。他有心让出太子之位,可是,皇上不允,皇后以及族人更是不允。”
“老夫那时还劝殿下,只道皇上能任他为太子,自然是看重他,可谁知,这竟是皇上布下的一个局,笼络皇后一族,在他们掉以轻心时,却给了致命一击。呜呜,只是可怜殿下他......从小便敬重皇上啊。”
随伯在那呜呜的哭着,为他无辜的主子,李蔓眼睛也涩涩的,为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李蔓怕他身子骨撑不住,便上前劝慰,“随伯,逝者已逝,殿下他在天堂里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难过。你要好好的保重你自己。”
“呜呜,”随伯哭的更凶了,“老奴就是太想殿下了。”
对于随伯这突然的孩子气,李蔓愣了下,过后莞尔劝道,“我知道你想殿下了,可是,你要是一直在这哭,会吵到殿下的。”
“是吗?”随伯一愣,想起,从前,殿下似乎很嫌他絮叨。
李蔓轻轻帮他擦了泪,就像对一个老小孩一般,哄着,“是的,现在跟我回去吧。”
“我。”随伯又迟疑的看了看坟丘,似乎不舍。
李蔓只得又道,“昨晚,雪儿在我这哭了好久,她担心你。”
“担心我?”随伯不解。
李蔓点头,“她说你身子不好,她怕你会离开她,她怕你只要殿下不要她了。”
“我。”随伯一时激动又说不出话来,只叹,“那个傻丫头。”
随伯一生为奴,之前燕北就是他的天,而这几年,上官雪又成了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两人相依为命,早已越过了主仆之情。
“好了,为了殿下,为了雪儿,随伯你都该好生保重自己才是。”李
蔓说话间,已经起身,推了轮椅,慢慢的向竹林外走着。
随伯没有看她,却轻轻的叹了一声,“玉儿,你跟过去不一样了。”
“人都会变的,活着的人,总得好生活着。”才不会辜负死去的人。
随伯长舒一口气,没有回声。
可当他们出了林子,却是傻眼了。
上百个身着皇家侍卫服的人,围住了木屋。
“随伯,大姐姐。”见他们回来,上官雪立刻跑到他们跟前。
对于官兵,她本能的惧怕,李蔓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发抖,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着,“别怕,不是找你的。”
“他们要抓大姐姐你。”上官雪反将她手腕抓的紧紧的,紧张不已,“大姐姐,我不让你跟他们走。”
“哟,随老头,你倒是命大的很。”正说着,燕锦自小木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随伯后,微微一愣,继而邪佞笑开。
“锦王殿下。”随伯平静的看着这个越发出众的皇子,没有太多情绪。
当年之事,他曾怨过他不顾兄弟之情,对燕北殿下下手太狠,如今想来,出手狠辣的是当今皇上,而燕锦不过悲催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