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商人么,又有几个手脚干净了?叶老三拿了人家好处,本来就想顺势而为,放齐向仁进城,可对方的反应太过反常,反让他惊疑不定。寿材里到底装了什么,以至让齐向仁如此紧张?
他虽贪财,但远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商人为蝇头小利也就罢了,可若运一些关系到全城安危的东西,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进城的。到了这个地步,钱财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事后追究下来,可不是他小小百夫长能担待得起的。
关系到身家安危,叶老三再是贪婪,也不敢打马虎眼。
“是,将军。”
眼见两大锭银子进了腰包,叶老三仍是不依不饶。狗顺心下暗自佩服,不愧是将军,眼界就是不同凡响,要是换成是我,早被第一锭银子砸晕了。看来,这次叶将军能捞不少油水,他得了好处,分润下来会少了我的?
心下想着,手上更是利索,领着几个兵丁就朝其中一具寿材走去。
“不能打开呀,真不能打开。”齐向仁仍在呼天喊地,不过听在狗顺耳里,却是悦耳之极,就如一锭银子丢在碗里,叮当作响。
守在寿材旁边的是个身材奇高的汉子,头缠白布,一张脸也涂得花花绿绿的,看着有些渗人。他右手握着一把花纹繁复的木刀,刀身正搁在寿材顶部。这种打扮虽有些怪异,但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卖寿材的,平时多和死人打交道,有些稀奇古怪的习惯也正常。狗剩只是怔了怔,倒没怎么在意,喝道:“让开,老子要看看,别碍事。”
那汉子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里面的东西可是犯忌讳的,军爷确定要看?”
“嘿,老子要检查的,正是些犯忌讳的东西。”狗顺一边说着话,右手已搭上了寿材边沿:“你们真要老老实实经商,还轮得到老子多此一举?”
那汉子点点头,把搭在寿材上的那把木刀从其顶部移开:“军爷要看,小人也不好拦阻,不过丑话说到前头,里头的东西真不能随便动,到时可别怪我。”
“又不是新娘子,还遮遮掩掩不让动,老子今天偏要看,难道还能少块肉不成?”
狗顺骂骂咧咧的,两只手摸在了寿材的一角上,稍微一用力,棺材盖如铸在上面一般,纹丝不动:“吔,看来这木料还挺贵重的,这么沉,难怪老子一个人搞不定。”他转过头,向跟过来的两个手下招了招手,恶声恶气的道:“楞着做什么,看笑话么?还不过来帮忙?”
那两个手下一惊,连忙把手里的长枪一丢,跑到寿材边一起用力,三人使了吃奶的劲,棺材仍如老树生根,不见动静。一边的叶老三有些不耐烦了,喝道:“狗顺,你***,昨晚把力气都用到女人肚皮上了么,揭个棺材盖儿都不行?你要再这么怂包,老子就把你塞到里面去,你信不信?”
东边的天空渐渐亮了,大地有些昏暗。这具寿材甚是高大,停在城门边,几乎把整个城门洞塞住了。有风从城里吹过来,感觉凉飕飕的。狗顺应了一声,正待再叫几个人来帮忙,突觉指尖有些颤抖。他刚受了叶老三的气,心头更是烦闷,转头对另两个士兵喝道:“不就起个棺材盖么,怕个毛啊?抖这么厉害。妈的,我说怎么起不了,原来是你两小子怂了。”
那两个士兵双手搭在棺材盖上,同时指责对方道:“你晃个毛?”两人面面相觑,转过头,又同时向狗顺道:“什长,我们没动呀。”
这时下方传来轻微的响动,传来“咚”的一声轻响。那两个兵丁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顿时大变,似乎连手脚都不听使唤了。狗顺低下头,看了一眼寿材,打了个寒战道:“你们真没晃?”
“退开!”
狗顺也顾不得叶老三命令了,不由分说,松开了手。那寿材本来本来停在地上的,三人松开手后,从里面传来一声叹息,由于隔着一层,听起来直如地底传来的一般。狗顺只觉身上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他转头向叶老三道:“将,将军。这寿材有,有古怪,真不能检查的。”
说话的时候,他声音已带着颤音。
“怎么了?”
叶老三离得并不远,也看到了这边的异常,他紧走几步,待看清这边的情况后,顿时面色一变,朝旁边那抹着花脸的汉子行了一礼道:“属下儿郎不懂事,以至冲撞了大师傅,还请不予计较。”
不用说,这汉子就是朵隆了。
叶老三当了几十年的兵,自然见多识广,狗顺不认识大巫师,他却是识得的。刚才离得远,朵隆又站在阴暗处,他一时还不曾发现。现在看见朵隆装束,再结合现下情景,他那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定是自己等人不懂事,冲撞了面前这大巫师,惹人家不高兴了,所以才闹出尸变。
朵隆点点头,也不说话,而是提着桃神刀朝寿材走去。此时寿材还在颤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顶开棺盖冲出来,他把法刀重新放在上面,一阵红光闪过,寿材马上静止不动了。朵隆这才转过头来,对叶老三道:“将军,事情紧急,还请借个道。”
行尸行尸,自然是指能行动的尸体,这就衍生了赶尸术。未免惊世骇俗,巫师一般都在晚上赶尸。可也有特例,紧急情况下,就是白天放在寿材里,委托相关人等运送。连特离磐川近,这些传说早就耳熟能详。叶老三虽然听过,却是第一次遇见气气,他那还敢继续纠缠,打躬作揖的道:“大巫师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