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就在我们仨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马姥姥口里一会男声,一会女声,竟然自顾自的开始唠嗑了…那男人声音说:“这小子有什么有趣的?就傻啦吧唧一楞子,救屯子里的小嘎丫头出的这事儿,我随手疙不溜求一收拾就完了。”
马上又换做女声:“你少给我扒瞎!要真是这么简单,你能给我做妖,溜丢脆的就来了?老实说,是不是听到什么话了?”
男声笑:“有点话,就是不知道和你说的是不是一档儿。”
女声:“我说的是黄家祠堂传的话,黄家小东西的事儿。”
听到这话,那男声似乎明白躲不过,沉默半天才开口:“这事儿你得想想,可不是谁都能走这道儿的…”马上声音就换做了女声:“你个老灯别给我扯哩咯儿楞,今儿还没说到走道不走道那头,只说眼前的事儿——你先别和我撕吧,赶紧出溜把地儿让给我。”
马姥姥的嗓子忽男忽女,自己和自己掰扯起来,把我们仨听得一愣一愣的,硬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完全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在争闹。铁勇躺在马姥姥面前动都不敢动,脸上青青白白一片,只呼呼的喘着粗气。
俩嗓子吵了半天,忽然就在那女声说话的时候,马姥姥整个人猛然转身,一手把那香炉上燃着的线香抓起,另一只手把铁勇衣领子扯开,红彤彤的香头‘嗤’一声就戳了上去!
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布满整个房间!
铁勇这孙子‘啊’的声惨叫,跟着全身剧烈的痉挛抽搐几下,手腿猛然伸直,就像是已经歇菜——“勇子,你丫咋了?”我啥都顾不上了,突楞着就朝铁勇冲了过去。
我跑到铁勇身边的时候,马姥姥已经转身站了起来,重新把香又插到了香炉里。我伸手把铁勇胸口的香灰一抹,但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么大一把香烫在上面,焦糊的肉味都出来了,可是一点伤都没留下。
不但说是没有伤,而且铁勇看着脸色好了很多,呼吸平静,就像是睡着了,光凭感觉我就知道撞客已经走了。洪家兄弟过来一看,高兴不已:“哎,铁勇兄弟没事了,没事了。”
马姥姥把香插好,转过脸笑了几声:“当然没事了,奶奶都出手了,那东西还敢留着?不收了它算好的了!”声音不变,还是刚才女声样子,显然是大仙没走。
她朝我们挥挥手:“行了,我好不容易抢着出手把那老灯赶走了,你们就别来搀和了,赶紧走,让我瞅瞅这小子才是正形。”
我们都搞不懂这仙家为毛今儿就惦记上铁勇这孙子了,而且从刚才谈话中就能听出点意思来,像是一开始俩仙家就为了谁出手这事儿吵闹,结果那女声的仙家抢先偷袭搞了个出其不意,男声的大仙似乎让着她,既然见她抢了先就撤了——虽然不知道这仙家想看看铁勇是看什么,但想起来没坏处,就干干脆脆的让路了。
马姥姥围着铁勇绕了两圈,嘴里嘻嘻哈哈自己念叨几句,也不伸手也不干别的,就光是看看而已,等这两圈转溜完以后,她这才点点头:“不错,不错,真是不错…”但跟着又摇了摇头:“不巧啊,不巧啊,只可惜晚了一步!”
说完这话,马姥姥坐回到最初抽旱烟的椅子上,拿起烟袋锅子抽了几口,长长的吐出口烟气,嘴里啧啧称赞…
声音还没完,她已经头一歪手一松,整个人瘫了下去。
等了约莫半分钟,马姥姥缓缓抬起头来,洪家兄弟这才凑上前去道谢,那马姥姥的神情古古怪怪也不多说,只是说铁勇已经好了让我们抬回去休息。
完全看不明白是怎么个意思,也感觉不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和铁勇这丫的有关。既然不明白也就没法多想了,我们跟着就把那孙子抬回了屋里,放在炕头上由着丫睡觉。
这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晌午,洪家院子里又摆满了菜,村里人围过来继续吃着年猪饭,那俩女孩的父母也把他们带来了,硬要找铁勇道谢,我只能出个头和他们说了几句,就说病了这才作罢。
午饭依旧丰盛,我又甩开腮帮子一通海吃,还用了个海碗给铁勇留了不少,不过这一天丫始终没有醒来,直到晚上还是呼呼大睡,我也只能又在胜利屯多留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这孙子终于醒了,起来就耗子似的到处找东西吃,就着我留的菜吃了七个窝窝才终于饱了,然后我问他下水之后发生了什么,丫居然嘛都记不清了。
既然他不记得了我也不多说,只告诉他说大病一场,是屯子里马姥姥家的出马仙把他救了,这丫的当即就去道了谢,回头给我商量把带来的鱼分了些送去。
出来两天也是回去的时候了,我俩和屯子里人告别,这就回去了井场,洪家兄弟赶车把我们送到地头,然后叮嘱说过年要是回不去,那铁定得到屯子过年,我俩也就大大方方的应了。
这回真是让我俩吃了点亏,加上次那破庙的事儿结合一起,我真是觉得自己没把二叔教的东西学好,所以回去之后和铁勇也说了,我一心一意把二叔给我的四个字诀‘浪’、‘礁’、‘穴’、‘藏’仔细学好学熟,他就没事给我多看看带来的书典史籍,少瞎折腾,精力都用在这上面来。
这会子我俩算是真努力了,每天都在啃书本,我俩以前上学不好那是因为没想往好了去,现在下了狠劲自然有成绩,一堆书背得滚瓜烂熟,也成了我俩后来最大的依仗——现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