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听说你跟映雪有个共同的表妹啊?”
周萋画与冬雪在侍婢的指引下,沿着小径朝陈映雪安排赏雪的翠芦阁走去。
因挂牵着外祖母的病,周萋画走得很慢,刚走到翠芦阁下的竹桥,就听头顶传来一娘子说笑的声音。
周萋画抬头看去,却见一位娘子正推开窗朝下看,她一手推着窗棂,一手拉着一位穿着秋香色窄袖小短袄的娘子。
“她就是卫二娘!”冬雪抬头看一眼,立刻认出推窗的人,小声提醒周萋画,“年初刚与安王世子结了亲,正春风得意呢!”
既然说话的是卫二娘,那她手里拉着的女子,指定就是卫琳缃了,周萋画缩在斗篷下的身子僵硬一下,步速没有加速。
还没进入翠芦阁,她就已经感觉到今天的赏雪会,指定会变成一勾心斗角不见硝烟的战场。
“呀,你若不提,我还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敢情周萋画是咱们所有人的妹妹啊!”明明知道周萋画已经到了翠芦阁,陈映雪仍旧故意说道。
她已经知道娴大长公主把蓝莹笄给了周萋画,心里憋着一口气,便偷偷把这事告诉了卫家的几位娘子,卫家的娘子们听罢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替她这口恶气。
于是听见卫二娘借着周萋画跟卫琳缃的身份说话,便顺意继续说话,她抬头看看一脸紧张的陈映芸,讥诮说道,“陈映芸你跟画儿妹妹关系好,过会儿她来了,可得把话带到,别让画儿妹妹喊错了,招笑!”
“嗯!”陈映芸心里隐隐地位周萋画担心起来。
“娘子,周四娘子跟冬雪娘子来了!”
在周萋画跟冬雪走到阁楼前时,通报侍婢终于发出了声音。
却听阁楼里,发出一阵默契的嬉笑声。
阁楼里刚刚那些嬉笑话,冬雪早就收入耳朵,又听到里面发出刻意的笑声,一口怒气涌上来,也不等侍婢挑开棉布帘,自己就上前拉开了帘子。
翠芦阁是个两层高的八角亭,二层多为秋日赏月,到了冬日一层便架上隔板,成密闭装,下过雪会覆上棉质遮挡,支上暖炉很是暖和。
周萋画与冬雪进了阁内,却不见任何人起身相迎。
陈映芸知道将两人晾在门口不好,却也知道自己的地位,纠结的握着帕子,好不着急。
冬雪一见没人招呼,往前拉了拉周萋画开口道:“既然映雪表姐这个主人,不待客,那我这客人就客代主便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永宁郡公府的宋冬雪!”
冬雪前几个月跟着玉娘去了洛城的事,陈映雪是知道的,却没料她跟周萋画的关系变得这般亲近,连忙侧身看向卫琳缃寻找答案。
卫琳缃扶在卫二娘耳边,用最快,最简单的话把冬雪跟周萋画的关系说了出来。
“原来,冬雪娘子早就拜画儿妹妹为师了!”卫二娘听卫琳缃说完后,迫不及待开口了。
“师父,原来你认识卫二娘啊!”一听卫二娘这么急切开口,冬雪故作惊呼。
“否!”周萋画摇摇头,扫视着翠芦阁里的各位,她冲众人一一福礼,却只喊了卫琳缃、陈映雪、陈映芸三人,“儿刚到京城不久,只认识几位近亲表姐,还望各位娘子见谅!不知哪位是冬雪姑娘嘴里的卫二娘子啊!”
“原来师父你不认识卫二娘啊,我看她喊你那么亲热,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来,我给你介绍!”冬雪说着,就拉着周萋画到了卫敏芝面前,“师父,这位就是卫二娘子!那位是卫三娘子……”
她指指站在卫琳缃一左一右的卫敏芝跟卫嘉悠。
卫敏芝连忙施礼,故作惊愕,“哎呀呀,冬雪,你几时拜画儿妹妹为师了!”她平时来往国公府,跟冬雪也算熟识,为了让气氛不那么尴尬,说笑道,“既然画儿妹妹是冬雪你的师父,是不是我们之间也得改口啊!”
“原来是卫家二姐姐你这么想改口么,好吧,看咱咱们这么熟,又曾在一个书社的份上,我不介意你也喊我师父是师父!”冬雪身子一侧,往前拉了一把周萋画,“喊师父吧!”
卫敏芝被冬雪弄了个面红耳赤,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见卫敏芝出师不利,陈映雪赶快出手营救,“来,来,来,都不愣那,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有圣手娘子之称的周萋画,我的表妹,前不久刚回到京城!”陈映雪故作亲热地拉着周萋画的话,为众人做介绍。
她指着孔毓兰、孔毓梅两人,“这两位是嫂嫂的妹妹,按年龄你应喊姐姐!”
周萋画于是冲着孔家两位嫡娘子福礼请安,孔毓兰、孔毓梅与她们的嫡姐也就是陈映雪的大嫂模样相仿,举止柔雅,在翠芦阁这群嬉闹的娘子里的表现,与她们跟国公府的关系一样平静如水,恪守本分。
认识完阁楼里的娘子,冬雪就陪着周萋画坐在靠近阁楼门的暖榻上。
一屋子娘子们,都能察觉到卫家娘子们跟周萋画的敌意,众娘子自然对两人不冷不热,除去孔家两位娘子偶与周萋画有眼神交集,也就只有陈映芸时不时会让侍婢把自己眼前的甜点送过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萋画倒是不介意就这般平平静静地过完。
但冬雪很显然并没打算这么楼扫一圈,瞅着在卫敏芝身旁低声下气的卫琳缃,百思不得其解地嘟囔道,“没想到,卫琳缃回了京,怎么变得跟小花猫一般柔顺,真是不可思议!”
周萋画倒是蛮理解卫琳缃此时的表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