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跪礼,周萋画就被陈氏一把扶起,与她一起坐在了上位的榻上。
周萋画微微瞥眼,见陈成璧精雕细琢的坐在榻前的方凳上,她两眼闪着光亮,见周萋画看她,嘴唇微微上扬,满脸的期待。
周萋画知道,陈成璧这幅表情源自对伊二死亡真相的期望,但让她如何开口,将伊二死亡真相说出来。
她唯有把头一侧,看向陈氏,“女儿远行,让母亲担心了!”
“有你父亲一起,我心里也算放心!”陈氏一抬手,舒兰便示意门外的侍婢端着食盘进来,“这是璧姨娘听说你今天回来,一早就忙着给你精心做的……说实话,母亲我都有快十年没吃到这玩意儿了,托你口福,今儿我也吃到这美味!”
陈氏说着,就从舒兰手里接过一青花瓷盘,推到周萋画面前,“画儿指定不认识这是什么吧!这是……”
“冻酥花糕!”陈氏还未说出名字,周萋画轻启朱唇说出四个字。
没错,这如被糕脂包裹的豆沙,如琼浆随时都会涌出的芒果泥色,不就是几日前在伊府,蔺公制作的冻酥花糕嘛!
只是比起当时的花糕,盘碟里的这块做工有点粗糙,边缘不整齐,花糕的颜色也不均匀。
看来陈成璧的刀工,还得再修炼几年。
对于女儿准确说出手里甜点名字的事,陈氏颇感吃惊,“画儿,你是怎么知道这名字的?”
见陈氏拿的辛苦,周萋画抬手接过了盘子,“回母亲,这次去海宁郡,女儿有幸在那吃过一次冻酥花糕!”
她说着,就瞥眼看向陈成璧。
陈成璧嫣然一笑,眉角上扬,“原来四娘在海宁郡吃过啊。是伊府吗?”她柔声询问,见周萋画微微点头,又是继续说道,“素闻伊府有着大溏数一数二的花糕师傅。看来成璧献丑了!”
“不会,不会,妹妹费心做花糕,画儿定然感激!”见气氛有点小尴尬,陈氏连忙开口解围。便示意舒兰又拿来一块花糕。
陈氏眉眼微微一瞥,察觉托盘里,还剩了五块块花糕,又一侧脸,看站在门口,陪周萋画进来的冬雪,正在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陈氏想了一下,放下自己手里的花糕,为陈成璧拿出一块,而后便对舒兰说道。“剩余的花糕你们几个分了吧,都跟着璧姨娘尝尝鲜!”
陈氏嘴里的“你们”指的是:自己身旁的舒兰,陈成璧身边的艾儿,还有就是春果跟冬雪。
当然,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掩饰想让冬雪也吃到花糕的本意,毕竟要说冬雪的身份,可是应该跟周萋画一般享受到侯府贵女的。
“是!”舒兰答应一声,便示意那端托盘的婢子,而后招呼着冬雪等人一起出了房间。
看着婢子都离开。陈氏开口轻轻咬了一块花糕,“妹妹的手艺越发进步了!竟跟我以前在皇宫里吃过的一模一样!”
听到陈氏的夸奖,陈成璧笑逐颜开,也不想象我穿越前是做什么的。五星级大酒店的面点师傅啊。
“姐姐如此夸奖,妹妹不敢当!四娘子,觉得味道如何?”陈成璧先是害羞低头,而立刻抬头看向周萋画,询问道。
“璧姨娘花糕的味道与那伊府师傅做的不相上下,都是人间美味!”周萋画吃过一口后。诚心说道,“只是切这花糕时,刀锋再干脆一点,就更完美了!”
陈成璧在国公府时,也不过是在秦夫人过生日时,才吃过那么一次,现在做的不过是自己根据当时的味道和记忆琢磨出来的,能受到周萋画这般肯定,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更何况周萋画还提出了意见,“不瞒四娘子,这花糕的切法,我还真拿捏不住,若是可以,能否过会儿请四娘子提点一番!”
过会儿?周萋画一听陈成璧这般急切,立刻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定然是想着趁请教花糕切法时,询问伊二死亡的真相,可是……
“我也不是很精通,只是见过伊府的师傅切过一次!怕是不能给你什么建议吧!”周萋画推辞道。
陈成璧脸色一沉,“四娘子若是难为,就权当我刚刚无礼了!”
“画儿,既然璧姨娘如此恳求你,你也不要辜负她!”陈氏突然开口给陈成璧解围,她一抬手,对陈成璧说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我有事跟画儿说,说完后,她便会过去与你讨论这花糕的切法!”
听陈氏开口带着命令的语气让周萋画单独与自己相处,陈成璧大喜,放下手里的花糕,起身福礼,“多谢夫人成全,妾这就回去准备!”
起身,立刻就离开了陈氏的房间。
在陈成璧的脚步彻底消失后,周萋画这才把瓷盘放在桌子上,“母亲,女儿确实不会那……”
“你确实不精通冻酥花糕的切法!可你成璧姨母,需要的又岂是花糕的切法!”不容周萋画说完,陈氏就打断了她的话,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陈成璧邀请周萋画的本意,并特意将称呼换成了姨母。
周萋画微微一怔,“母亲?你……”
“我听艾儿说了,说她对当年伊二郎的死耿耿于怀,你又从海宁郡回来,我岂会不知她真正想知道的!”陈氏也放下花糕,“这花糕的制作没有五年根本不会成型,你成璧姨母为了能接近伊府,这些年没少废功夫!”
陈氏语气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说道:“你若知道真相,只管告诉她就好,她已经浪费九年,母亲真的不希望她再继续浪费下去!”
陈氏的眼神犹如一泓碧水,在周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