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春果的惊呼,周萋画疾步走到贞菊面前,半蹲下来,上下撑开她的一侧眼睑,角膜呈云雾状,半透明,还可以看得见瞳孔。
因为刚刚咽气,贞菊机体体温还在,但是呼吸停止,脉搏消失,全身大动脉都已经停止跳动的,
周萋画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头部印同,攒竹,及嘴唇水沟三个穴位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周萋画无奈摇摇头,“没得救了!”
随即,趁着刚咽气,尸僵还未形成,周萋画给贞菊调整姿势,让其平静地躺在地面上。
此时,春果早已泣不成声,“娘子,刚刚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一听周萋画说贞菊死了,周萋书再也从方凳上坐不住了,“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了呢!”周萋书惊呼连连,起身围了过来。
在周萋画检查贞菊尸体时,瑞娘拿着木棒呆愣住,听到周萋书的声音,她旋而反应过来,怒气上前,“这小蹄子一定是为了讹人!”说着她就扒开人群,想拉扯贞菊的尸体,“少给我装死!你给我起来!”
瑞娘伸过来的手却被冬雪一把拉住了,冬雪忍住头疼,怒声呵斥道,“人都被你打死了,你还想做什么!都靠后,都给我靠后!”她一边拽着瑞娘的手腕,一把把围观的人往后推。
她牢牢记得周萋画对她的叮嘱,保护现场,第一时间接触尸体,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师父,你看,接下来要做什么!”冬雪扭头追问周萋画。
周萋画锋利的目光射向这个还在叫嚣着的老巫婆,“把杀人凶手给我绑起来!”
一听周萋画说自己是杀人凶手,瑞娘大喊一声“冤枉”,就扑倒在地,“三娘子,救命啊。老奴冤枉啊!老奴不过是奉了夫人的命令来教训贞菊这丫头啊,哪曾想她死了啊,不管老奴的事!”
纵使到了这个时候,瑞娘还不忘搬出“年氏”来压制周萋书。
一听瑞娘提到了年氏。周萋书再次打了个寒颤,连连向周萋画讨饶,“四妹妹,你看,是不是哪弄错了。这贞菊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周萋画早就知道周萋书是个没主意的主,这自己的贴身侍婢都被让打死了,还想着贴服年氏,给凶手求情!
周萋画冷嗤一下,没看周萋书,而是对瑞娘冷冷说道:“就算婶娘让你教训贞菊,也没让你把她打死,你这么说,难不成是说婶娘在教唆你杀人!”
“老奴没有说。老奴没有说!”瑞娘立刻没了嚣张气焰。
“来人啊,去把母亲与婶娘都请来!看看对这老贱奴该怎么处理!”周萋画抬手,招呼今天一直很踊跃的莲花。
莲花应一声“是”就出去通报了。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这年氏跟陈氏就出现在了静雅院,让周萋画感到吃惊的事,陈成璧竟然也跟了进来。
她一进来没有看那横躺在地上的贞菊,眼睛直接看向冬雪,当看到冬雪头上绷着的绷带时,平静的脸上骤然露出惊愕,冬雪与她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陈成璧微蹙一下眉头,当她察觉到周萋画正看自己时,头一垂。立刻站到了陈氏身旁。
莲花已经把静雅院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了陈氏与年氏,两人在落座后,就听年氏开口说道:“贞菊这丫头,半夜不归,如今惨死,也算罪有应得!我看这事。也就不用惊动老夫人了,直接按照府里贱婢的处理,抬出去埋了!”
她抬眼看着陈氏,“嫂子你说呢?”
瑞娘是年氏的陪房,贞菊是周萋书的侍婢,虽然说是死在了静雅院,但说到底还是二房自己的事,年氏这般说,无非就是为了护住二房的面子。
汝英的死虽然老夫人没有责罚二房,但还是知道周萋棋手脚不干净与汝英一样是个三只手,光是这点,已经让年氏老夫人那抬不起头来。
陈氏思忖一下,看看一旁的陈成璧,想想过些天就到了老夫人的寿辰,抬头看向周萋画,“画儿,我看这事,就按你婶娘说的做!”
“婶娘的意思是说,让凶手逍遥法外,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吗?”周萋画一听陈氏这么说,不悦。
“什么凶手逍遥法外,四娘,我都听说了,瑞娘不过打了她屁股几下,怎么可能把人打死你!”说着年氏站起身来,拿过瑞娘手里的木棍,冲着周萋书的后背就猛敲了几下。
周萋书忍住疼痛,默不作声。
“看着了吧,怎么可能会死人嘛!”年氏一甩手,木棒“哐啷”掉到了地上,“画儿,婶娘知道你精通推理破案,汝英一案,也多亏你出手,可这贞菊的死这么明显,没必要闹得路人皆知吧!”
“明显?那婶娘你说,这贞菊是怎么死的?”周萋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动声色地反问。
“她,她不就是因为整晚未归,又被你抓到,担惊受怕,突发恶疾而亡嘛!”年氏微微定神。
“好一个突发恶疾,不知婶娘口里这个恶疾是什么?”周萋画已经踱步到贞菊身体前,“也不知道这贞菊昨晚为何未归,原因与她这突发的恶疾有没有关系!”
“四娘,你这是咬定了贞菊是被人杀了的是吧!”年氏一听周萋画不罢休,“好,那我就告诉你,这贞菊是我稻香院的人,不用你过完!来人啊,把她的尸体给我抬了!”
“慢着,婶娘,你这是坚决不退让了是吧!那好,侄女我也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