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万聪盛气凌人,沈无言却又平和许多,穿着寻常儒生着装,若是不说出自己的名字,便似楼外那些文人一般模样。
大抵也只有身上那种气质又远胜与今日场间诸人,总之沈无言看来又比万聪要舒服许多。
说话也无呼来唤去之感,便似说着家常一般,他只是笑了笑,便收起笑容,然后向着万聪一抱拳,道:“万兄着实破费了……为了区区在下,搞得如此别开生面……”
万聪自知若是在说下去,定然会落败,索性只是赔笑一声,便道:“沈先生还是解释解释舞弊一事……”
“说的也是……”随即沈无言转过身子,朗声道:“却是让诸位费心了……舞弊一事源于月前……此事至此还有待推敲……”
未等沈无言说完,立刻一名书生便打断他的话,大声道:“听闻沈先生时常会去刑部大牢……可谓是每日都去,却不知所谓何事?”
此事之前也多有猜测,说是刑部大牢关着一名大才子,沈无言的文章多半来自与那人文坛前辈,却是盗诗成名。
沈无言怔了怔,才应道:“去见一名老朋友……”
“沈先生可敢说出那人姓名?”那人立刻追问道。
只是还未等沈无言说话,那人立刻又冷笑一声,道:“沈先生怕是不敢把……去见的可是徐渭徐文长……沈先生莫非还要隐瞒盗取文长先生诗文成名一事?”
沈无言不由一愣,但场间顷刻之间就乱了起来,诸人争相辩驳,更多的却是大为辱骂沈无言,让他快些诉说事实。
沈无言沉默许久,再次寻找那问话的书生时已然找不到,接着他回头深深的注视一眼万聪,才又道:“文长先生的文章与我本不同源……若是有心之人便能看出其中差别……此谣言不攻自破……”
此话一出,却又让之前愤愤然的书生们一阵沉默,最终也不得在继续。
沈无言接着道:“诸位皆都年轻气盛,以至于有一些人便利用诸位的书生意气……今日之事不便说明,但沈某要说的只有一点,舞弊一事纯属谣言……”
“沈先生说话可要讲求证据……”
沈无言话音一落,立刻从人群中走出一名老人,他向着沈无言笑了笑,淡淡道:“杨显看到沈先生舞弊,而沈先生说自己没有舞弊……那么谁能证明,沈先生没有舞弊?”
沈无言轻轻低下头,看了一眼这位熟悉的老人,冷冷的笑了笑,道:“真没想到这事倒是麻烦高阁老亲自过来……”
“高阁老……”
“他便是高阁老……”
“此事竟然能让他也过来……”
“……”
议论过后,高拱便道:“陛下让我来查这事,所以自然要查清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沈先生……你舞弊的原因……为何急于将沈天君送入国子监……我听闻近些天太子也在国子监中,而沈天君与太子走的还很近……”
话语虽说没有说明,但听着却已然明白,沈无言之所以舞弊要让六岁大的女儿入国子监,全然是为了接近太子的。
于是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沈无言狼子野心难以饶恕。
沈无言一时语塞,他着实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高台之上,万众瞩目之间,他就这般沉默着,是那般的孤寂,始终没有人来帮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