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战之后,燕秋尔一夜成名,尤其是第二日一传十十传百燕秋尔”的名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洛阳城妇孺皆知。
那些当夜亲眼见得燕秋尔与燕生、秦九、吴家密切关系的人开始想方设法地接近燕秋尔,当然,在诸多方法蹲守是最为有效的。
而那些只听说过燕秋尔与易家的口角之争以及莫名被人从楼上打落的事迹的人则对燕秋尔生出几分好奇,也开始琢磨该如何接近这燕秋尔一探究竟,而最为快捷的方法蹲守。
于是那夜之后的七日日进斗金,又一跃成为洛阳花街的传奇。
而当事人燕秋尔此时既没有被人围观的闲情,也没有被人瞻仰的雅兴,的账本都顾不上了,只呆在帝府千无的院子里,整日整日地耗着。
“五郎君,这是鬼医要的灵芝。”肖娘捧着才从外边购得的灵芝急忙火四地跑到燕秋尔身边,将灵芝递上。
七天前回来之后就将他那师兄从那副冰棺里挖了出来,是肖娘帮着他给他那师兄用药施针的。最后那师兄的毒是解了,可人却一直没醒。
起初,肖娘与鬼医都以为这位师兄是损耗太多伤了元气,故而才没能在解毒之后立刻醒来,于是两人便忙活着给你师兄补元气。肖娘虽心疼那些高价的珍贵药材,可想着这千无是燕秋尔好不容易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便也觉得值了。
可一转眼都七天过去了,这位师兄还是没醒,肖娘开始有些没把握了。可千无不放弃,燕秋尔又回来亲自相陪,肖娘也只偷偷与燕秋尔说过一次自己的想法,便没再多言,每日都拿着燕秋尔给的钱四处收购良品药材。
“嗯。”燕秋尔低应一声,便从肖娘手上接过盒子,皱着眉看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千无。
这几日,小院的各个房间里已经容不下千无了,于是千无便在院子里打了几个架子,配药、熬药的工作全都在这里完成。燕秋尔也是每天都在院子里陪着。
暗叹一口气,燕秋尔起身,走到千无身边,轻声道:“千无,这是你要的灵芝。”
“哦。”千无头也不抬,直接拿走燕秋尔手上的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灵芝,毫不犹豫地碾碎。
见此情景,燕秋尔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他虽不懂药理,可几日旁观下来,燕秋尔觉得千无这药配得是越发不讲药理了。燕秋尔原以为千无这几日还没有精神崩溃是因为他内心强大,可如今看来,千无的崩溃方式似乎异于常人。
“千无。”燕秋尔抓住千无的手,笑道,“我从卯时起就呆在这里,现在未时都快过了,你陪我在府里走走吧。”
“我又没让你陪我!”千无不耐烦地怒喝一声,可转头对上燕秋尔的笑脸时,千无的不耐烦和怒气瞬间僵住,而后变成了懊恼,“对不起,我不该乱发脾气。”
燕秋尔笑容不减,继续说道:“跟我出去转转吧,我虽答应你尽我所能地给你提供药材,可你这般不知珍惜,洛阳城里的几个药商都要将我当成冤大头了。”
千无一愣,瞄一眼木桌上被毁掉一半的灵芝,尴尬地挠挠头。
“走吧,不走远,就在府里走走。”说着,燕秋尔就稍微强硬地将千无拖了出去,也没忘给肖娘使个眼色,要肖娘随时注意那位师兄的状况。
“秋尔。”与燕秋尔并肩走在帝府的小路上,千无终于是露出了一副不安的样子。
“嗯?怎么了?”燕秋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轻松愉快,生怕自己的负面情绪再影响了千无。
千无抬脸看着燕秋尔,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说道:“秋尔,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失败了?”
果然是这个问题。
因为是预料之中的问题,所以燕秋尔脸一瞬间的犹豫都没有,立刻笑着回答道:“怎么会!师兄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我听肖娘说,这几日下来,连余毒都清理干净了,只不过伤了元气而已,再补补就该醒了。”
“真的吗?师兄真的会醒?”千无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满怀期待地看着燕秋尔。
燕秋尔却又鄙夷地看了看千无,戏谑道:“呦呦!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鬼医吗?来来来,把人皮面具摘了让本郎君瞧瞧你的真面目!”说着,燕秋尔就伸手去拉扯千无的脸颊。
“喂!喂,燕秋尔你给我停下!燕秋尔!我揍你啊!”吃痛的千无奋力反抗。
燕秋尔大笑道:“揍我?来啊!当本郎君怕你不成!”
笑着笑着,两个人便打作一团,打着打着,便又停下来相对大笑,笑够了,就一起回到了那处院子,燕秋尔陪在一旁时不再那样担心,重新开始配药的千无也不再那样焦躁了。
入夜,与燕生一起吃过晚饭的燕秋尔总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于是与燕生说了一声,便又去了千无那儿。
燕生虽心有不满,可为了感谢千无让秋尔这几日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便未加阻拦。
燕秋尔一路闲晃到千无的小院,还未看清院中景象,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打斗?没听人通报有人夜闯帝府啊,千无这是在跟谁打?
正想着,便有一团什么东西迎面飞了出来。燕秋尔下意识要躲,可仔细一看发现飞出来的竟是千无。燕秋尔大惊,赶忙伸手接住千无。
“噗——”摔进燕秋尔怀里的瞬间,千无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千无!”这一口血可是吓到燕秋尔了,燕秋尔手忙脚乱地给千无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