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通江王府正院清水阁。
宇文瑶琴嫁过来已经有些时日,可只有大婚当日见到了周文渊一面,第二天敬过茶到如今,竟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过。
家中姬妾在她过门之前都已经遣送干净。因为周文渊性子谨慎,并未有庶子庶女。满院子只剩下她一位正妃,点灯的规矩自然也没有了。
慢慢地抚着手腕上的玉镯,宇文瑶琴只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着。
原以为嫁过来是她该高兴的。
原以为他冷冰冰的脸不过是大丈夫不苟言笑。
原以为生活不过是如此家家都一样。
原以为……
微微苦笑,不过都是她以为的而已。
出嫁前,她不止一次想象着洞房花烛夜该是怎样的旖旎,可当她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的时候,她的夫婿仍然是冰冷着一张脸。就仿佛她不过是床头的一件摆设,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那一夜,她紧紧地捂着嘴唇不愿意让自己的哭声被人听见。
周文渊没有在新房过夜,而是去了春香阁。
早已人去屋空的春香阁,没有人伺候,一个人去睡了一夜。
第二天,带着温润的笑意,体贴地扶着她去给通江王妃行礼。
宇文瑶琴从未这样惊恐过,哪怕是自幼看管了母亲的阴冷,也无法比的上周文渊的零星边角。
这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恋慕已久的人。
这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给的男人。
那日在成衣铺,她看见了那个被他抢到通江王府的女子。虽然斗笠挡着脸,却仍然能看得清那纤柔的身段。
是啊,有关他周文渊的事,她什么不知道呢。
凌家,她从未放在眼里过。她知道凌家就算是安安稳稳地将人嫁过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本就是被当做弃子,根本不足为惧。
可文表哥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地将那个女子找回来呢?找回来也并不明媒正娶。只是关在家里。
宇文瑶琴紧紧地捏着帕子,眼底仿佛是冰冷的海底。
姨母将那人送走了,送给了不喜欢女人的三皇子。她以为一切成了定数,总有一天文表哥会看清她的心意。
可那日,在成衣铺。她分明看见早已经被贤妃处理掉的女子。虽然斗笠挡着脸,可却从她抬手指着缎子的缝隙中看见了她眼角那颗泪痣。
京城内眼角有泪痣的女子她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是那人,又是谁?
她有些怀疑,便让贴身丫鬟去试。却不曾想那女子根本就不接茬。然后,她就看见了许久未见的二表哥。
见到洛琛的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因为按照她的记忆,洛琛应该是被关在龙腾山上不得下山才对。所以她也没料想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被周文渊心心念念惦记的人竟然跟被关在山上的二表哥凑在一起。这种信息量大的没办法言语的事宇文瑶琴除了闭嘴当没看见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的母亲,与其他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世子妃,世子说晚间给他留饭。”莲灵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她来了通江王府。身边有熟悉的人总是好的。
宇文瑶琴被莲灵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了看莲灵:“知道了,去吩咐小厨房。”
这是他们婚后的第一顿晚饭。
竟然隔了这样远。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她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她知道周文渊带着人去了山上,这样的情形推断,那个女子定然是会被处理掉。
普天之下,有谁能够有那个本事影响皇家的事。
别说那个女子,便是她这样身份尊贵的郡主也不能。母亲她们都要事事谨慎小心,更何况她们这些小辈儿的。
夜间,烛火摇曳。
菜冷了热,热了再冷。宇文瑶琴看着门口的烛火愣愣的。
“世子妃……”莲灵看着自家小姐晃神的侧脸心疼的要死,忍不住唤道。
宇文瑶琴缓过神来,看了看满桌的饭菜,淡淡地说:“去做了新的来。”
莲灵满肚子的话都冲到喉咙,却也只能生生咽下去。低着头招呼丫鬟将桌上的冷菜撤下,换了新的热菜来。
世子爷不回来,小姐就这样干等着么?
沉着脸,莲灵站在门口指挥着丫鬟们撤菜。突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这就撤了?”声音低醇黯哑。
莲灵一个激灵转过身却看见周文渊神色淡淡地站在她身后。
顿时腿一软跪在地上:“世子爷恕罪,婢子没看见世子爷。”
等了快一晚上了,这位爷才算是回来。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是打算吓死人么?
周文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莲灵:“你叫什么?”
莲灵一愣,咬了咬唇连忙回话:“婢子莲灵,是世子妃的贴身丫鬟。”
周文渊看了看屋内跳跃的烛火,伸手将莲灵扯了起来。
莲灵一愣,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周文渊拉扯着往西暖阁走去。
“世,世子爷?”莲灵是真的被吓着了,手脚冰冷,大声地喊着:“世子妃,世子妃!”
宇文瑶琴从周文渊开口说话那时就已经知道他在门口。可她并未急着跟他说话,之前周文渊一丝温柔都没有,这会儿自然要让他哄一哄才是。
她是他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轮身份,她也不比他低,怎能就这样让人看轻了。
谁知道人没进来,却拉扯了莲灵奔着西暖阁去了。听着莲灵惊恐的尖叫,宇文瑶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