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镯没有毒?”老夫人目光凌厉的看向大夫,扫了茱萸一眼,茱萸凑到老夫人的耳旁道:“这是同仁堂的大夫,医术高明。听闻祖上是太医院院使。后来因为十几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他的父亲被斩首。本是要诛九族,可念在祖上的功德,赦免了。他便也从太医院出来,开了医馆。”
老夫人一怔,这件事她知晓。十几年前,宫里头处死了近十名太医。他是从太医院出来,医术自是毋庸置疑。
“当真无毒?”老夫人再次询问道,眸子里闪过失望。
老者将玉镯递到老夫人的面前,指着一个针眼大的瑕疵道:“这是墨,从从这里面注入进去一滴,搁置久了便散开。黑色如抽丝,为了给玉镯增色。如今许多玉器阁喜欢用这个手法,为玉镯提价。”
老夫人一怔,不死心的说道:“你刮下玉镯细粉验一验,可有毒?”
老者摇头道:“并无。”
“那为何她好端端的便中毒了?手腕都黑了一圈?”老夫人眼底有着质疑,并不知信谁。府医是府里的老大夫,她最信得过。可这眼前的老叟,他是从太医院出来的,医术不差。“今日还好端端的,怎得才半日光景,就病倒了?当真不是中毒?”
“中毒之人都会印堂发黑,瞳孔涣散,唇瓣泛青。”老者一一指出中毒的症状,不紧不慢的说道:“这玉镯是上好的寒玉,冬暖夏凉。若是寻常人定是喜爱佩戴不会有碍,可贵府夫人有孕在身,自然受不住镯子的寒气。而她身子并不好,寒气易入侵,便病倒了。”老者语出惊人。
“可……可他便诊出了是中毒……”老夫人脸上仿佛被扇了重重一耳光,脑袋发懵。放在扶手上的手指颤抖,显然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水清漪嘴角微勾,距离那日之事,也是有一月了。恐怕权夜雪做梦也没有想到她陷害自个不成,反倒陷自己于不义?
老者看了府医一眼,缓缓的说道:“许是脉象薄弱,又因风寒之症扰乱了脉象。没有察觉出来,也正常。”
府医因着老者的解释,面色更加僵硬。良久,才拱手道:“技不如人。”
“哪里,老叟年长你许多。”老者箱子一收,叮嘱道:“腹中胎儿方才一月,情绪不佳,郁结于心。如今染了风寒,不好用药。”挎上木箱道:“你们既然有府医,老叟便告辞了。”
老夫人不愿在外人面前丢人,摆了摆手,示意茱萸给诊金。
门一关上,老夫人勃然大怒的指责二老爷道:“这贱人做出的丑事,在帝京谁人不知?当初我便不赞同,是你拍着胸膛保证没有事。如今她怀了父亲不知是谁的孽种,简直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你娶谁不好?娶这么一个破鞋?”
二老爷自知理亏,被数落得低垂了头。可见到屋子里还有好几人在,又不满老夫人当众落了他的脸面。当即说道:“你之前反驳,是顾忌王亥。知晓我娶的是相爷之女,你可有生出半点不愿?将我原配夫人送走,也是你出的主意。如今出了丑事,你便全都推到我的头上!”
“你……你……”老夫人气得个仰倒,眼前阵阵发黑。她这般势力,究竟是为了谁啊!
“不管如何,人都娶进府了,难不成我休了?若是如此,侯府才会成了旁人的笑柄!”二老爷也觉之前考虑不周,出了这样的事,脸上也无半点光。
“落了!”老夫人当机立断。
二老爷却摇头道:“不可。”正要多说,见到水清漪还在,又住嘴了。
老夫人脸色铁青,愤怒的瞅了水清漪一眼。
水清漪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连忙告辞。
却看到府医在外头等着她,脚步一顿,走了过去,就听到府医道:“大小姐,老夫有一事不明。这玉镯分明是有毒,为何之后便没有了?”
水清漪眸光微动,玉镯上她涂抹了毒药,也放了解药。玉镯的表面涂抹了毒药,他检查的时候断然会知道有毒。而她算准了老夫人的性格,定会歹着这次的机会,对她兴师问罪。将玉镯砸碎,里面有解药的墨汁溢出,自然会解了这毒。
但她下的这毒是慢性,并不会这么快发作,而症状也不是风寒。而权夜雪如今病得突然,便是要借着她的镯子给她示威?
待她醒来,发现因为这次的算计,影响了她在侯府的地位,不知会不会追悔莫及?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送出的时候没有毒啊。若是有毒,为何要晚上才发作?”水清漪目光清澈,漆黑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杂质。
府医一滞,水清漪暗指这玉镯过了她的手,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毒。也有可能是别人陷害她!可是,若不是她,旁人陷害,又为何会将手镯上的毒解了?更让他疑惑的是二夫人有身孕,脉象微弱,像是喜脉,却不怎么明确,好似是外力打乱。
“是老夫唐突了。”府医压下心里头的疑惑,知晓这件事与他并无多大的关联,烂在肚子里便是。
水清漪颔首,便转身回了院子。
……
二老爷见人都离开了,面色阴沉的关上门,在老夫人的对面坐下来。目光阴狠的盯着床上的权夜雪,沉声道:“母亲,这孩子断不能落了。相爷虽然将这贱人下嫁到侯府,可还是将侯府捏在掌心,并没有捞到半点好处。我被调到京中,但是缺位没有实权。若是这个孩子利用得到,咱们倒是可以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