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阁里一片沉寂,只有清风吹拂着枝叶的籁籁声。
众人大气不敢出,看着昏厥过去的乔梦语,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心有余悸。
权夜雪却是拧紧了细眉,暗叹水清漪命大,这样都让她躲过一劫。只是……扫了一眼满目狰狞的皇贵妃,嘴角上扬,顾自品茶。
水清漪被长孙华锦拽着走了几步,挣扎着要甩开他紧握的手。
长孙华锦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水清漪眼睫颤了颤,幅度减小了不少。随意动了动,他没有松开的打算,也就由着他去,反正也是徒劳。
这一举动,却激怒了玉媚兮。双目死死的盯着那紧扣的手,咬紧牙关道:“你的什么人?”
长孙华锦目光诡谲,深深的看了水清漪一眼,幽幽的说道:“娘娘不知她是我的未婚妻?”
“住口!”玉媚兮狠狠的将茶杯掷向水清漪,水清漪看着挡在她身前的长孙华锦,下意识的将他狠狠的推开,却被他死死的扣着,带着她入怀,向一旁闪去。‘嘭’的一声,盛着滚烫热茶的杯子落在权夜雪的脚下,飞溅而出的热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咝’的一下,冒出颗颗晶莹的水泡。
“啊——”权夜雪吃惊的尖叫一声,甩着手跳开,脚下踩在碎裂的瓦片上,痛得跌坐在地上。面色一阵扭曲,红润的面颊瞬间褪去血色。
水清漪挑了挑眉,看着权夜雪周身的碎片,摇了摇头,这一坐恐怕碎片伤得不轻。抬眼看着凝视着她的男人,心里百味杂陈,不知他为何出手相助?方才倘若没有看错,是他动的手脚,茶杯才会落在权夜雪的身旁。
“若本宫不放呢?不过是坐这与诸位小姐一同赏花。”玉媚兮妩媚的眼里带着讽刺,夹杂着一抹阴冷,一把挥开搀扶着她的宫婢,坐回高座上。斜眼睨着长孙华锦,冷笑道:“何况,赐她金丝玉缕衣,本宫这是抬举她。又不是将她如何了,你紧张作甚?”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世子要让这娇美的花儿搁置温室里,不沾沾阳光雨露?这样,恐怕禁不起风吹雨打……易折。”
长孙华锦薄唇紧抿,举着水清漪的手腕,露出划破的手指。指腹上的鲜血已经结痂,泛着黑红色,并没有中毒。
眼底冷凝的寒芒,没有因此而破碎。浓郁的墨色翻涌,暗芒乍现:“这伤又如何解释?”
玉媚兮心口一滞,双眸骤然睁圆了!一条头发丝细的伤痕,算得了什么?难不成要她赔罪?
不过一个卑贱不受宠的女人罢了!
看着面无波澜,一派淡然的水清漪,就觉得这贱人是茅坑的臭石,专门顶心顶肺。怎么看都碍眼:“本宫让她弹琴难道也有错?她琴技不精伤了指头,可要毁了这琴赔罪?”
话落,皇贵妃身后的心腹醉燕立即抱着琴砸在亭阁外,侍卫抽出佩刀砍成了几段。
玉媚兮眸眼微动,袖口掩嘴,笑的妖媚:“世子,这般……可消气了?若是消气了,便将水小姐留下来赏花。说起来,她也算是本宫的嫂嫂。”漫不经心的指着乔梦语和权夜雪道:“这二位可都是因为水小姐才受伤,倘若就这么走了,权相与镇国公那边本宫该如何交代?”
威胁?
水清漪讶异的说道:“娘娘,我弹这琴无碍,妹妹怎得就中毒了?莫不是琴上有问题?若是如此,娘娘该将这一堆木头送去镇国公让他烧了给妹妹讨公道。而这权小姐,可是娘娘失手砸的。”顿了顿,担忧的说道:“娘娘是千金贵体,自是不能降了身份去相府。还是让奴才们采集了这些碎片给权相碾碎了出气,叫它们不长眼的伤了权小姐。”
皇贵妃面色铁青,被水清漪用她之前的方法堵回来,面上挂不住。看着贵女们强忍着笑意,怒瞪着水清漪:“好一张巧嘴儿,本宫……”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路跪拜声。
“皇上驾到——”
李公公扬着手中的拂尘,匆匆跟随在疾步走向亭阁的中年男人,急的满头冒汗,高声通报。
亭阁里的人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身皂色常服的皇上,已经进来。脚步虚浮的朝皇贵妃走去,经过水清漪时,回头望来,愣愣的看了半晌,霎时惊为天人。鼓着一双金鱼眼,色眯眯的伸手要摸她的脸:“美!真美!李公公,速速去下旨册封为贵妃。”
长孙华锦不动声色的将水清漪拉向一旁,避开了皇上伸过来的手。
眼看着美人都要到嘴了,被长孙华锦坏了好事,不悦的瞪向他。 医妃狠凶猛:t./jbwd
李公公是个明白人,看着长孙华锦和水清漪相握的手,就知水清漪是静安世子的未婚妻。不经意间触碰到长孙华锦眼底冻人的寒意,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万万不可……”
“放肆?这万里江山都是朕的,不过区区一个女子,如何不可?”李孝天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讨好的看着水清漪道:“美人,你随朕进宫,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随你挑。就算是皇后之位,朕也许诺你!”
水清漪看着面色蜡黄,身形干瘦的李孝天,双目浑浊,两个大大的眼袋,入目的只有美色,并无一丝为帝者的威严。莫怪听信佞臣,昏庸无道,皇权旁落,成为了傀儡皇帝。
皇后之位?
皇贵妃面色煞白,气急败坏,她磨了两年,不论李孝天如何疼宠她,就是不松口许她皇后之位!
看着水清漪那张精致清美的容颜,手指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