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看着水清漪痛苦的模样,咬紧了唇瓣,心一横,将水清漪给敲晕了。
……
御书房里,西越皇满面病容的卧在榻上。
明黄的锦被搭在腰际,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一旁的内侍公公将痰盂捧了过来,拍着西越皇的后背。待西越皇缓解之后,拿着锦帕拭去西越皇的嘴,然后弯身退了下去。
太医上前来切脉,看着西越皇眼下黑影深重,两眼浑浊无光,面色蜡黄,病情严重了许多。
“皇上,您忧思过虑,气郁在心,于您病不利。”太医知道西越皇的症结所在,他一心想要收拢皇权,却被摄政王把握实权,西越皇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架子皇上罢了。
如今病倒,怕这江山落在了龙家。
西越皇轮廓极深,五官硬挺,被病魔折磨的削瘦许多,却依旧可见他昔日的俊美。可目光却稍显得阴柔,隐隐含着戾气。“罢了!命由天定,气数尽了,朕即使耗尽所有也不能延长寿命。气数未到,老天爷想要提前取走朕的命,也是不能!”
只是,这孟家的江山,还落在姓龙的手中。他就这样的死了,如何能放心?如何能甘心?
西越皇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捏成拳头。他倒是命好啊,父皇偏宠他胜过自己这个儿子,他的贵妃也嫁给龙珏。生下一双儿女,即使女儿流落民间十余年,现已经被龙珏给寻回来了!
想到此,眼底的阴戾一闪而逝。
“朕卧病在榻,都不曾见过福安郡主,明日宣她进宫。”西越皇想要看看,她是否如传言一般,与那个女人神似。
“诺!”内侍公公退下拟旨。
孟纤若有所思的看着床榻上的西越皇,眼底有着嘲弄,不知他是要见水清漪,还是那个女人!
“父皇,儿臣得幸见过福安郡主一面,国色天香,与您寝宫里的画像很相似。”孟纤试探的说道。
果真,西越皇目光幽深,陷入了沉思。
孟纤冷笑了几声,替她的母后不值。她的母后一心向着他,他却心里一直思慕着旁的女人!
而今,水清漪与乔若芙相似,他是否会用尽手段将人困在宫中?
孟纤觉得她多虑了,因为即使西越皇有这个想法,他也无法做到。毕竟,说一不二,只手遮天的是龙珏。他想要从虎口夺食,岂不是做梦?
寝宫里,陷入了一片沉静。
孟纤没有想要打破,转身想要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边有人来宣太医:“太医,摄政王有请。”
孟纤眼皮子一跳,眸子里闪烁着冷光,看向来传口令的内侍公公。
内侍公公一个激灵,磕磕巴巴的说道:“福安郡主身子抱恙。”
太医看了西越皇一眼,西越皇倏然睁开了眼,平静的询问道:“如何了?”
孟纤敏感的从西越皇的话中听出了起伏,冷笑道:“福安郡主从东齐来西越的时候遇伏,身子一直欠安,染了头疼症,今日怕是病发了!”
“你去罢!”西越皇示意太医去摄政王府。
太医会审时度势,他自然不会得罪了摄政王,便赶忙退了下去,匆匆去了摄政王府。
一时间,寝宫里便只剩下西越皇,一个伺候的内侍公公与孟纤。
孟纤看着他浑浊的眸子里闪动着精芒,缓缓的走了两步,站在床榻前,俯视着西越皇道:“很担忧?可你担忧有何用?如今你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皇帝而已。不只是你的女人被龙珏夺走,他若有意,你随时都能够从这九五之尊的宝座上滚下来!而今,你打水清漪的主意,是嫌弃命太长了?我警告你!你要死可以,莫要拉着我们一起与你陪葬!”
“你……”西越皇怒目圆睁,未料到他一直乖顺的女儿,会变得如此大胆妄为,面目可憎!
“你若存着这份心,趁早灭了这个念头!福安郡主身子有恙,明日的召见取笑了罢!若是您一意孤行,我便将您当初对她赶尽杀绝的事儿,告知了龙珏。”孟纤死死的掐着西越皇的软肋,他不舍得这个宝座,当初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将乔若芙拱手相让。如今,她就不信了西越皇为了水清漪舍弃了这宝座!
西越皇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低低的笑出了声来:“你大可告诉他,让这姓孟的江山易主!朕如今也没有几个年头活了,这皇位将来也是传给嫡子。你与你大哥不在意,朕又何须在意了?”微眯的眸子里,迸发出一股子狠劲儿。
孟纤气急败坏,西越皇的软肋,何尝又不是她的?
到底是她低估了西越皇!
“不管谁为皇,对我结果都一样,您大可一试!”孟纤微微一笑,如艳丽浓稠的玫瑰,娇嫩却带刺。
西越皇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乔若潇的女儿会是龙珏的女儿啊!
孟纤离开后,寝宫里满室的寂静,昏暗的烛火摇曳,明明灭灭,令他的神色诡谲莫测。良久,终究是开口道:“明日传召福安郡主,取消。”
“诺!”
西越皇心中凄凉荒芜,他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最后,却一无所成。
晚景还受到女儿的胁迫!
闭了闭眼,这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也快过完了。可有些事,他不做又怎得会甘心?总要留下一些什么,让人记住他曾来过这个时间。也并非他们所想一般……无能!
……
时光飞逝,转眼几日过去了。
水清漪的头疼症也压制住,只要她不想那些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