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端坐在太师椅上,须发花白,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看着水清漪的目光,精芒暗敛。落在二夫人与四夫人身上,神色冷了几分。
二夫人与四夫人人精似的,敏锐的觉察到族老的不悦。上下打量着自个的着装,四夫人面色通红。方才耍横耍泼,衣裳极为的不整洁。原先是想去回院子里换,又生怕她不再的时候,二夫人这里又出现了偏差!
而族老素来是个讲究的人,看着二人衣冠不整,也是不将他放进眼底尊重!
二夫人与四夫人面面相觑,一致低垂了头,没有开口解释。说出缘由,只会更难堪。
“今日请族老过来一趟,是因着府中出了大事,一直不曾有长辈出面主持局面。父王一直敬重您,晚辈便思量着请您过来做主。”水清漪恭维着族老,族老脸色一缓,水清漪继续说道:“四婶娘原本提议分府而居,那个时候母妃犹在,我断是不能做主,修书给了母妃她也同意了,还没有来得及分配田产,王府却出了大事,一直耽搁到现在。”
四夫人一怔,没有料到水清漪唤着族老来,是要商谈分府!可是现在她不想分府了啊!若是分开了,水清漪一死,这王府偌大的家业岂不是就无缘落在她的手中了?
“不是的,我……”四夫人欲解释,族老一个眼神看过来,四夫人噤了声。
二夫人心里飞快的算计着,水清漪这一出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她提议分府,断然不是只分出四房,定会一起全部分府另立门户。计较出得失,二夫人帮腔道:“清儿,你四婶娘死个糊涂的人。王府从建府以来,便没有分府的先例。这贸贸然的分开,旁人会如何想王府?”
“若实在是要分,也等眼前这风头过去,咱们慢慢商议。”二夫人自然也舍不得王府这块即将到嘴的大肥肉,他们二房是庶出,二老爷没有出息的时候,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傻子才会弃了。
族老神情严肃,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深幽的看向水清漪:“你有何想法?”
水清漪脸色微微一变,无奈的看了二夫人与四夫人一眼,长叹道:“我仔细想了好些时日,直到我中了胭脂红的毒,便下定了决心,要分府!王府权势滔天,声望已经盖过了皇室,皇室人人对王府的存在是极其的矛盾。有王府在,外边的鞑子不敢进犯,可正是王府在,却成了皇室之人的喉中刺,不得不除!而太后与皇上一直没有寻到时机,适才会在容忍。直到母妃的事情爆发,太后心里的不安扩散了,她怕东齐江山会被王府取代,于是收回了王府的一些特权与兵符。奈何王府根基深厚不能连根拔除,慢慢的蚕食了。”
族老明白水清漪话中的意思,沉默了下来。
四夫人在这沉寂中,内心愈发的不安。
“这与分府有何关联?”
水清漪轻笑道:“四婶娘难道不知胭脂红只有太后手中有么?她如今对我下手,就已经证明她开始暗中对付王府。我提议分府,不过是想要将长孙血亲分散,不至于给一网打尽。就算本家殒了,至少长孙家并没有断了血脉。”
四夫人见水清漪脸色凝重,不由得转动了脑筋。越想越心惊,近来发生在王府的事情,不得不令她相信水清漪的话。
可就这样放弃了王府本家,着实心里疼的厉害。眼底闪过挣扎,一时没有主意。
二夫人比四夫人多存了一分心思,哂笑道:“清儿,你如今都说了是为我们着想,若是没有领情,倒也显得做长辈的不通情理。太后要对付王府,我们分出后便离开帝京。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躲避了太后的爪牙!但是,王府的家业都是祖祖辈辈用鲜血换来的,断不能因此又填充了国库。”
二夫人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分府可以,既然是为了长孙家,那么钱财也一并让我们带走!
“二嫂说的有理。”四夫人附和了一句。
水清漪淡淡的扬唇一笑,钱财她并不在意。二夫人对她没有恶意,甚至在王妃的面前帮过她,她断然不能多加为难。只是……目光落在四夫人身上,对她当真是无法爽快。
“这些我早已做好了打算,全部庄子铺子都已经清算好。”水清漪一招手,奴仆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踢着小木箱,整整有十个箱子!
“族老,这箱子里都是地契、账册、库房古玩珍宝的造册本。今日,便邀您来做个见证!”水清漪行了一个大礼。
族老知晓王府家底深厚,可眼见的时候,心里仍旧忍不住震惊:“嗯,便由你分配,我只做个见证人。”
水清漪让人打开木箱前,对四夫人说道:“四婶娘,当初您提出分府的时候,母妃已经将四房该得的那一份给列出来,四叔与凌儿签了字。”
四夫人懵了,呆呆的看着水清漪,仿佛不明白她说什么。
若是按照之前分家,那么她压根就得不到多少产业!而今的形式不同,起码所得的家产比之前要多十倍有余。
“侄媳妇儿,我完全不知情,这件事儿不……”四夫人急切的要解释,却被水清漪打断:“四婶娘,这得按照规矩来。”
“规矩是死的,这……这……你变通一下不就行了?何况大嫂都已经死了!”四夫人急红了眼,她本就视财如命,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偌大的家产在眼皮子底下飞了?
“混账!死者为大,她生前做下的决定,必要尊重!”族老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