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漪素来就知江氏刻薄,听着她刻意挤兑的话,挑眉道:“不知舅母亲自迎接,便独自来探望祖母。”
江氏咬紧了牙根,水清漪话里的意思是若早知道她来门口迎接,就唤长孙华锦一起来。这样摆明了是自个抬举了她!
“我偶然听闻世子爷说长远侯府之事,与大舅舅也多少有些个牵扯,便焦急的来询问外祖母。”水清漪脸不红气不喘的吓唬江氏。
江氏一听,表情骤变:“休得胡说!”左右瞧了一眼,看着周边并没有人听见,冷哼了一声:“你还是顾好自个,老爷的事断然是因为与长远侯府有姻亲的缘故。”随着帕子,扭着腰走了。嘴里嘀咕着:“不知小姑怎得磕坏了脑子,皇亲国戚不嫁,偏生嫁给一个衰败的破落户。这下子可好,本事没有多少,摊上个杀头的罪!这会子连累了镇国公府!若是生在江家,早些将这不省心的女儿给逐出族谱!”
水清漪心一沉,莫不是大舅舅将母亲逐出族谱,是江氏在一旁煽风点火的缘故?
“小姐……”绣萍听见江氏的话,心里惴惴不安。
水清漪收回视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长远侯府事出突然,老夫人惊闻噩耗,受不得打击病倒在榻上。见到水清漪,招了招手:“清儿,你来了。”
水清漪握着老夫人的手,在床榻边的绣墩上坐下,忧心忡忡的说道:“母亲会无事,外祖母您且放宽心。若是母亲知晓您因她病倒了,会难过。”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着水清漪的脸,神色微微恍惚。枯瘦如老树皮的手,摸着水清漪的面庞,泪湿眼眶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水清漪抿紧了唇,试探的问道:“母亲有个姐妹,嫁到西越联姻了么?可有留下子嗣?”
老夫人神色一震,眼底露出悲伤。落寞的背转了身子,良久,长叹道:“并无。”
水清漪强颜欢笑道:“如此便好。”
“清儿……”老夫人忽而有些不忍。
水清漪松开了握着老夫人的手道:“您放心,我感念母亲这两年的养育恩情,定会竭力救她出狱。”
老夫人嘴角翕动,看着水清漪的背影,沉声道:“清儿,树倒猢狲散。长远侯府早已被人瞧不起,这杀头灭族的大罪,谁会愿意站出来替他们洗涮冤屈?”转而从床榻壁柜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递给水清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祖宗留下来的圣旨,就是用来保镇国公府子孙后代的性命。你母亲有难,便拿去用罢!”
水清漪万万没有想到这回老夫人将圣旨拿出来给她,前一世怕是她所作所为伤透了大夫人的心,或许对老夫人也有不敬之处,适才没有拿到圣旨。
水清漪道了一声谢,并没有推诿的收下。
水清漪出了镇国公府,牧兰一身干净利落的在门口等着。见到水清漪,恭敬的说道:“处理妥当,玉妃已经秘密带进京。”
水清漪颔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相爷呢?”水清漪望了眼布满阴霾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水雾霭霭的空中仿佛陇上了灰褐色帷幕,与泥泞的小径相辉映。
“进宫了。”牧兰眼底有着凝重,隐约夹杂着一丝兴奋。
“东西都送去了,那也该有消息了。”水清漪喃喃低语,蓦地,听到有人惊喜的呼喊道:“小姐,长远侯府的人全都已经被放了出来,林大人查明了真相,是遭人陷害!”
绣橘淋着雨跑了来,满脸笑意的说道:“王妃带着人打算离开王府,在门口被赶来的御林军被带走了!太后请人唤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