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话多少有些道理,况且刚生的新生儿腹腔里都是羊水,也饿不坏,她便没有急着喂奶。
孩子是饿了,刚生,她尚未开奶,虽然备有乳水丰沛的奶娘,但几个有经验的老娘婆和冯奶娘等人都建议先只给孩子喝点清水,暂不喂奶,等孩子饿上半天,再给奶喝,这样有利于孩子的肠胃。
前面传来一道既尖刻又嘶哑的嗓音,说不上难听,也说不上好听,在地道里发出嗡嗡的回声,怪异的紧,然顾还卿却知道,那是花非花。
“卿卿,快点来,小娃娃饿了哦!”
虽然料到花非花这几天会出现,但他们毕竟不是花非花,这个非人非兽的异类常常搞些惊人之举,弄的人防不胜防。
冯奶娘、鲁婆子和一干丫鬟仆妇猝不及防,被花非花撒的药粉毒昏,她不及多想,扯了件厚斗篷披上,抱了另一个孩子便追下地道。
通常皇宫中都有逃生秘道,以供皇嗣紧急时刻逃命,麒麟殿中也有,只是先前派人检查时并无疏漏,可今日花非花趁着姬十二不在殿中时,却突然从地道里窜出,夺了冯奶娘怀中的襁褓便钻入了地道。
等待多时,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不能自乱阵脚,冷静,才是首要。
她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往前行,并未因为孩子的啼哭而乱了心神——虽然,孩子哭一声,她的心便抽一下,隐隐作痛。
她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狐毛连帽厚绒斗篷,大半个头脸都掩在滚了白色狐毛边的帽子里,一双剪水双瞳灿若明珠,在狐毛间若隐若现,美丽若星。
地道深且长,石壁坚固,前面有着微弱的光亮,还有另一个孩子清脆的啼哭,给她指引方向。
顾还卿单手抱着一个鹅黄色的襁褓,另一手拉紧厚绒斗篷挡着孩子稚嫩的面容,不让地道里的寒风吹拂到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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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睿躬身行礼:“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务必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
“皇儿好计策,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切记一条,千万莫出什么纰漏,若让你父皇知晓此事与你有关,或是与龙氏父子有关,你的储君之位只怕不保。”
“她也是轩辕族的人,没什么好可惜的。”太子垂头品茶,语声无情:“我和姬十二早晚会撕破和睦的假象,她总归是要站队的,一死百了,省得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转头又道:“只可惜了琉璃,你父皇免不了又要伤心一场了。”
庞皇后便笑的更愉悦了:“可惜,郦王只此一女。”
好比北苍,申徒晚蝉死的不明不白,北苍帝却慑于大越的压力,没有正面与聂灏闹翻的勇气,反而提出将申徒晚蝉的妹子嫁过来给聂灏当填房。
两国联姻,利益关系重大,说翻脸便翻脸的毕竟在少数。
“母后,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太子妃被掳,儿臣也伤心欲绝,郦王和儿臣同病相怜,岂有怪罪之理?”太子笑吟吟:“他当休恤儿臣才是,说不得还会抚慰儿臣,再嫁一女过来补偿儿臣的损失。”
庞皇后眯着眼睛想像,非常期待看到轩辕黛哀恸欲绝,了无生趣的样子。
轩辕黛有多宝贝姬十二,天下皆知,没了姬十二,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太子胸有成竹,语气笃定,庞皇后也跟着增强了不少信心,便舒了一口气,微微笑道:“若真能折了姬十二,便是得罪郦王也值。”
“儿臣另设巧计,先折了姬十二,只要没了姬十二,轩辕黛再厉害也只是没牙的老虎!”
庞皇后也知这个理,这也正是她坚定不移要除掉轩辕黛与姬十二的原因——现如今这母子俩便这么难对付,若等他们羽翼渐丰,后果不堪设想。
不像他们自己的人马,总有些良莠不齐,对付寻常人等是没问题,但碰上精兵强将,便落下风。
轩辕黛和姬十二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明杀、暗杀、狙击、横截,阴谋阳谋于他们司空见惯,身边的人马也俱是精锐部队,能征善战,应敌经难丰富,看着是弱书生,抄起刀子便能化身为要命的阎罗。
“母后说的极是。”太子沉着眸,面色阴鸷:“所以儿臣改弦易辙,不跟他们拼实力了,拼来拼去,损兵折将兼损失惨重的是我们自己。”
轩辕黛不是那么好惹的,这女人看似粗枝大叶没脑子,却不容人小觑,别的不说,至少她那身让人闻风丧胆的武艺就让人忌惮三分。
“可没有他国联手,想灭掉轩辕黛的威风,几乎没有可能。”庞皇后咬着唇,很不情愿的道出这个事实。
“这女人心狠手辣,做事歹毒无比,若被她查到是我们在搞鬼,她只会十倍百倍的报复回来,决无放过我们的可能。”太子眯眼:“不另设巧计,我们断无活路。”
“嘁!”太子冷酷一笑:“儿臣没有把劫太子妃的罪名安到他姬十二的头上,已是手下留情了!母后深居宫中,外面的情形您不知晓,我们派去刺杀轩辕黛的人,次次落空,有好几次俱是全军覆没。”
庞皇后借着来东宫探望太子之便,摒退宫人,只留下心腹太监守着殿门,把自己的忧虑低声向姬睿倾吐:“再者,能借此机会除掉姬十二固然好,可若不能斩草除根,必是后患无究,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冒失了吗?”
“皇儿,太子妃乃东陵郡主,若她有个三长两短,郦王不比北苍皇帝,他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这于你不利。”
忧心忡忡的反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