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圣骑士的请求,特拉斐尔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好好地落回了胸腔里面。如果说之前圣骑士的道歉有可能只是出于表面的礼节,其实心里还多少存有些许疑虑,那么他的这番请求,就让特拉斐尔真的确定了他已经完全的相信了自己。
特拉斐尔花了不少力气,才使得这种从内心滋生出来的放松感没有表现在他的动作与神态之中。他保持着得体又疏离的微笑,说道:“那么,您可以先向我说明一下,昨晚具体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圣骑士点点头,便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从他开始参加游行一直到法师带着恶魔离开,事无巨细地叙述描述了一遍。当他说起墨菲所变成的海伦娜时,他是这样描述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很奇怪,即使我是一位圣职者,但以我的身份来说,我还是见过很多很有魅力的女性的,但是我从未见过那样——对我而言——具有吸引力的女性。只不过当时那个恶魔伪装的非常好,我一时没有分辨出她的身份来,所以只认为他是一位美丽的普通人类女性而已。直到我看到那位海伦娜女士本人,我才发现我错了。那种吸引力,是来自恶魔本身,也许是一种邪恶的信号。”
特拉斐尔深以为然,他捏紧了法杖,才让控制住自己的脑袋不要因为赞同的心理而点头,只是露出几分好奇的神态来。
跳舞的部分没什么好说的,德维特很快就说到了恶魔的偷袭:“他的身上,散发出非常强烈的邪恶气息,如果不是在黑夜,我想大概可以看到他全身都被黑暗的气息包围起来。”说到这里,圣骑士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您刚刚说,我不是施法者,所以无法感受到那些魔法波动,但是在他攻击我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那种邪恶的气息。而且,在我参加圣战时——您应该知道的,神殿为了清扫魔界的邪恶而发起的战斗——我也能从那些恶魔身上感受到那些邪恶的波动。”
“这并不难理解。”特拉斐尔说道,“我之前所说的您无法感知到的,是施法者在没有任何行动时周身的魔法波动。而当他们施法时——”法师说着将法杖举了起来,念出一串冗长的咒语,法杖顶部的次元宝石开始发出明亮的绿色光芒。随着他的动作,圣骑士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他本就挺直的脊背绷得更直了,肌肉也不自觉地收紧进入了备战状态。
但就在此时,法师念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将法杖放下,重新靠回腿上,笑着看向圣骑士:“您感受到了吗?也许不像是那些元素魔法那样特点鲜明,不过您应该能够感受的到。”
德维特慢慢地呼出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几乎要按上剑柄的手收了回来:“是的,非常的强烈。”不愧是*师。
特拉斐尔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当施法者施法时,他们所散发的魔法波动会凝聚浓缩在一处,当达到一定的程度时,感知灵敏的人即使不是施法者也能感受的到。所以在恶魔——我猜他也是施法者——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您没有感知到他,而当他攻击您,进行施法的时候您能感觉到他的气息,这再正常不过了。”
圣骑士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当他描述完自己的经历之后,便紧盯着法师,等待他的回复。
在德维特如有实质的目光之下,特拉斐尔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笑着说道:“我当然非常乐意与您同往,但是很抱歉,我想我去那里也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
德维特不解地看向他,问道:“您为何这样说?”
“因为,恐怕已经太晚了。”特拉斐尔说道,“如果说您希望我去追踪那些残留的魔法波动,那么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施法之后那些魔法波动的残留,一般来说很快就会消散掉,除非是那些大型的禁术或是持续型的法术。但是以您之前的描述来看,那不过是几个晕眩咒、变化术和传送术而已。这些小型的低阶法术的施法残留,恐怕在几分钟之内就休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而且他使用的那些法术都是以通用方法所施展的,没有任何个人特色,就算还残留着蛛丝马迹也无法追踪到他身上来。不过这些就不必让圣骑士知晓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希望您能去看看,如果他们留下了什么随身物品,或是使用了他们所伪装的人的什么东西呢?那些东西上面应该会沾染些许他们的气息吧?”德维特不死心地继续劝道。
这是打算把他当狗来用吗?*师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圣骑士,不过德维特的话也提醒了他,他自己做事细心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不过恶魔可就不一定了。他跟着去现场看看,如果发现了蛛丝马迹也能马上销毁,或是引导他们得出错误的结论。
想到这里,特拉斐尔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说道:“您说的很有道理,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特拉斐尔示意圣骑士跟着他,便走出了会客室。两人快走到法师塔的大门时,特拉斐尔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在他背后喊道:“老师!”
他停下脚步向后看去,喊他的那个人有一头如月光般美丽的金色长发,和金属眼镜框一起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这是他最喜欢的学徒,埃尔维斯。
可此时看到明显有话要说的埃尔维斯,特拉斐尔再不像以前那样胸腔之中充盈着喜爱之情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埃尔维斯大约是知道墨菲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