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随年韵绮出现在年韵诗面前时,她惶恐的倒退几步瑟瑟发抖,无助而又倔强的强撑着问道,“这是我家别院,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刘夫人带我来的。”我侧身望了年韵绮一眼,面无表情朝她逼近好几步,“年福晋,你肚里的孩子还好吧?”
年韵诗神情慌乱,嘴唇惨白的狡辩,“什么孩子,你胡说什么?”
我嗤笑一声,屈起指关节敲击桌面,平静的望着她,“你不用掩饰,你大姐、二姐都告诉我了。”
年韵诗狐疑,“二姐……”
我微笑着盯住她眼睛解释,“噢,就是墨玉,她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没想到吧!”
“噢……原来是你串通了这个女人!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出卖我!”年韵诗痛彻心扉的指着年韵绮道,“你不配做我姐姐。”
“你以为她很想做你姐姐?”我冷笑道,“不止是她,现在年家任何人都不希望跟你扯上关系,你最好弄清楚这个事实。”
“韵诗,你冷静点儿。”年韵绮有些底气不足,“兰儿妹妹来是为了帮你,你这个态度对谁都……”
“会吗?”年韵诗眼眶通红,无助的椅自己脑袋,“这个女人巴不得我死,她怎么会帮我!”
“我是不想帮你,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带累我相公。”想起她和胤礽沆瀣一气,我气愤的反手狠抽她一耳光,“你以为帮胤礽除掉我,他就会轻易放过你_,无知加浅薄!”
年韵诗显然怕了我,只缩着肩膀抽抽噎噎。
年韵绮也认同我的看法,“是啊,只要你一日有把柄在二阿哥手上,你就必须听命于他,有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的。”
我冷眼旁观,忍不住出口奚落,“你若有骨气,当初就该一头撞死。这好比赌大小,自个儿运气不好就愿赌服输呗,拖到最后偏要连累家人。”
“愿赌服输,那你干嘛还厚着脸皮同爷纠缠不清!”年韵诗反唇相讥,“当初小雨说你和四爷在府里私会,你嘴硬死扛着不承认,究竟真相如何大家心知肚明。”
“我和爷之间的事没义务跟你交代。”我丝毫不觉得难堪,一语道破年韵诗的小算盘,“当日在永和宫,大家没赶来前你完全有机会喝止住小雨,可你偏偏放任她跟芸绚争辩,还不是想故意把事情闹大,好借机踢我出局!”
年韵诗心虚的嚅嗫,“我……我……”
我抱着双臂直入主题,“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眼下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乖乖对付胤礽。”
年韵诗强撑着,“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是侧福晋,你现在只是一个名分不定的姬妾。”
“王爷已经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了,哪怕我是府里一个下等奴才呢,年福晋的小命儿也攥在我手心儿里。” 我眉毛一扬,一把握紧拳头,“我要你死你就死,你最好放聪明点儿。”
“兰儿妹妹,都是一家人,你无须这样吓唬韵诗。”年韵绮忙凑拢圆场子,攀着她妹妹肩膀劝道,“这件事原本是我们韵诗不对,既然是王爷的意思,只要你不伤害韵诗,其余的我们照办就是了。”
“这就要看有人识不识时务了,你怎么说?”我胸有成竹的望着年韵诗,“除掉胤礽,对你、对我,甚至对年家和王爷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年韵诗虽心有不甘,但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臣服了。我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黑釉小瓷瓶搁到桌上,“里面的药丸你连吃三天,等断了胎根再煎汤药落胎,这些事你姐姐会安排妥当,你只管留在这里调养,记得在迎仙儿大婚前赶回来就是了。到时候需要怎么做,我自会交代你!”
我转身离开,年韵绮也跟随出来,并没有留在房中宽慰妹妹。我与她并肩在廊下走着,黑漆漆的双眸沉静中透着事故的谨慎,确实散发出和墨玉迥然不同的气质。我停住步子与她对视,她急忙垂下脖子避开我的眼神,我轻声平和的笑道,“现在只有你我,何必做得这般疏离,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低语解释,“这次的事儿全是我二妹所为……”
我抽出腋下丝帕,擦擦腮颊汗尘,“行了,甭推到墨玉身上!你们年家行事多精明,此等性命攸关的事,岂会无缘无故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弃年韵诗选择我?”
年韵绮抬起头来,“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又何需把话说得那样透彻。”
我背倚廊柱,来回绞动丝帕,半笑不笑的望着她,“我这人最不喜欢拐弯儿抹角,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省得晚上睡不着觉,老是惦记。”
“虽然你失了侧福晋和和硕郡主的分位,但你仍然是四爷心尖子上的人,又为他生了一双儿女,我们与你作对有何好处?我们年家纵有私心,毕竟也一心一意在替爷办差,我们双方斗下去只会便宜别人。韵诗我们是指望不上了,物色新人也未必取代得了你在四爷心目中的位置,倒不如咱们双方携手,各取所需不是更好?如今四福晋和李福晋已经站到了一起,你那位义兄陈世倌只是个半大不小的文官,哪儿及得上我们年家有分量。”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打断她,“我只想知道,你们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年韵绮听懂了我的意思,“我们不过求个安稳罢了,我大哥、二哥的仕途还要靠四爷提拔,只要兰儿妹妹肯多多帮扶,我们一定投桃报李。”
如今这几年正是年家蒸蒸日上的时候